抱著昏迷的清淺回到廂房中,連彥將她安置在床榻上。隻見她的手緊緊攥著被衾,似又陷入夢魘。
連彥點了她的睡穴,把她的手放入被中。一時半刻,她應不會再醒來。
待這邊安置妥當,他便朝大廳走去。此刻,眾人都已齊聚廳中,莫語晴亦聞訊趕至別院。
方才院內發生的一切,讓連澈生了絲疑惑,那女子怎會突如失心了一般?
見廳中眾人神色凝重,連彥還受了傷,莫語晴開口問道:“發生何事?”
連彥眸光一凝,將方才發生的事重述了一番。
連澈垂首飲了口茶水,將眸光轉向坐於自己身旁的女子,“昨夜,你們房中可有什麼異常?”
竹煙看著手中茶盞思慮了一陣,應道:“昨夜蘇姐姐起身開窗時,說聞到一抹淡淡的幽香,但我們當時並未在意,便各自睡下了。早晨我出門時,她睡得很沉,我便未喚她,直接走了。”
瞥見莫語晴眸中閃過異色,連澈鳳眸輕揚,“莫姑娘可是知道什麼?”
莫語晴極為謹慎地開口,“按照方才二公子所說的狀況,我曾隱約聽說過有一種花的汁液,具有魔心幻靈的功效。此花煙紫,四瓣,葉子呈長條形。花美若仙,卻有著世上最噬心的毒。它生在毒霧叢林深處,極為稀有。”
連澈遠眺庭院,捏著茶盞的指節亦泛出了青白之色。這種花他是知曉的,但世間不是早已絕跡了嗎?
掃了眾人一眼,連彥將眸光落向莫語晴,“那此花毒可否解除?如何解除?”
眉目舒展了幾分,莫語晴淡淡道:“方才聽你描述,清淺姑娘所中花毒並不算深。”
見她這般說,連彥頷首之餘,眸中那抹淡淡的隱憂亦漸漸隱去。
連澈眸光淺凝,“傳說這花毒若是中得深,便會生魔障,失心智,仿若墜於深淵煉獄般痛苦不堪。會因懼怕與自護,變得極具攻擊性。”
莫語晴一雙美目盯著他,“公子真是博學,語晴佩服。”女子輕柔的嗓音中隱隱透了絲嬌媚與傾慕。
連彥繼續道:“那她多久會好?”
“大家莫擔心,蘇姑娘中毒較輕,隻需六個時辰便可康複。”皺了皺眉,莫語晴輕垂眼眸,微微思疑道:“卻不知究竟是何人所為。”
沉默片刻,她眼神篤定地將眾人環視一番,“我定會查出真相,給大家一個交代。”
眸光落向不遠處的連彥,竹煙見男人肩頭的鮮紅似比方才又多了些許,“九弟,你的傷口可有大礙,要馬上處理嗎?”
連彥搖頭,“這點小傷,無礙。”
瞥了眼他的傷處,連澈想起了方才在院落中那個光著腳丫行為激烈的女子。她究竟為何要去窗前?這一切,亦隻能等她蘇醒過後,才可知曉。
待清淺昏昏沉沉睜開眼時,已是傍晚時分。見她轉醒,一直守候在房中的竹煙,第一時間吩咐侍婢將連澈與連彥請來。
片刻工夫,二人前後跨入房中。
此時,床榻上的女子正用枕頭墊在後背處,凝滯的眼眸已恢複了往昔的晶亮,隻是眼底仍透著淡淡的憔悴與疲憊。由於整日粒米未進,唇上血色盡失。
“身子可有好些?”連澈眸光探向她,徑自在圓桌旁落座。
“好多了。”清淺點了點頭,聲音極為虛軟細弱。方才竹煙已大概告知了她今日所發生的事。
“昨夜,你可有看見什麼?”直直盯著眼前女子,連澈問。
清淺輕皺了眉,似在努力回想著。
半晌,她將眸光落向不遠處,講述起昨夜的遭遇。昨晚她欲上床歇息時,無意中瞧到窗前的一抹黑影。
心中疑惑,她便徑自去到窗邊。卻不想,那抹黑影竟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她聞到了一抹清幽的香氣。雖說那人行動敏捷,但在他離去的一刻,她隱隱間瞧見那人似有腿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