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愛葬痛忍煉獄纏(1)(1 / 2)

眼前,慵懶倚靠在紅木椅上的男人,正與身前探低了身子、雙手撐於他肩頭的女子親吻著。

清淺隻覺胸腔瞬間被什麼堵上,眸中亦生了點點酸澀之意。

本以為自己習慣了,原來不過是,以為。

看得這般情景,連彥唇角一揚,調笑道:“七哥,七嫂。”

聽到身後倏然傳來的聲音,女子迅速轉過頭向二人看去。此時,她白皙的臉嫣紅一片,唇似也帶著輕漾的瀲灩之色。

微微側過頭,眼梢瞥見竹煙身後不遠處的二人,連澈眸中瞬間閃過了一抹寒驚。

竹煙起身快步行至連彥身前,嬌嗔道:“連彥,你能正經點嗎?再貧,我就回去告訴清洛,說你上青樓找姑娘。”

聽得此言,連彥卻是展眉一笑,“七嫂此言差矣,誰人不知謙謙如玉的九王爺根本就不好那口。”

竹煙輕哼,“那就看看清洛是信我,還是信你。”眉間一揚,她的眸中蘊了絲得意之色。

清淺猶自倚在門邊,木木地盯著自己的手背一言不發。

別院廂房內,連澈靠窗而坐,竹煙與連彥仍在調笑打趣。此時,收拾行裝的池宋與溫玉已回到了別院,二人一踏入房中,便向連澈稟告要事。

清淺黯然地看向窗外,隻覺心中憋悶不已。她輕輕起身,悄無聲息地出了廂房。

一路穿過肅冷荒涼的街市,秋風正卷起瑟瑟的沙塵撲麵而來。清淺微眯了眼眸,朝一條背於主街的小道緩步而去。

合了合眼,她隻覺胸中那份壓抑良久的艱澀破心而出。

隨著腳下越走越快,她開始在風中狂奔。

任憑衣裙與發絲繚亂飛舞,任憑那迎麵而來的是不曾間斷的刺痛,此刻,似乎她胸中的一切,都能乘著這北國無垠的風沙,飄散於天際。

不知飛奔了多久,清淺隻覺眼前豁然開朗。合上眼,她仍舊奮力奔跑著,腳尖忽地一痛,身子重重朝前撲去。

鼻端滿是鹹腥的灰土氣息。

她仰望天幕,耳畔有細碎聲響傳來,一抹濕涼落上她微紅的臉頰,帶著淺淺的澀痛輕濺開來。

隨著雨點紛繁而至,清淺耳畔響徹的盡是那淅瀝的雨落之聲。盡管全身都被雨水打濕,心中卻極其舒暢。似乎那雨水正一點一滴將她殘留的念想衝刷而去。

“你是打算死在這裏?”雨聲中,一道清冷微沉的嗓音從她上方傳來。

坐起身,清淺瞥了眼身側的男人。就這樣被那人直直看在眼裏,她隻覺窘迫。想拿什麼遮住自己狼狽的模樣,卻發現手中空無一物。

她低下頭將臉稍稍別開,忽然想到,其實沒必要。因為這人不愛她,即便再醉心的容顏,也無法讓他流連傾心。

她眼中蘊了抹自嘲的笑意。頭頂傾落的雨水忽地沒了。

連澈將她納於傘下,沒有任何言語,隻是執起她冰涼的手,將傘塞入她掌中。

身子一空,她已被男人橫抱入懷。

此時,她身上的泥汙將他一身雪衣染得斑駁不堪,可他絲毫不曾在意。懷中女子頗為輕盈,他卻走得異常緩慢。

緊緊攥著紙傘倚在他溫熱的胸膛前,全身的濕冷已漸漸退卻。緩緩揚起臉,她將目光落向男人精致完美的側臉。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打探他,漂亮的鳳眸微揚如昔,下頜的線條亦是生得恰到好處。

喉嚨哽咽,清淺隻覺視線氤氳了幾許。

他這樣做代表什麼?既然不喜歡,就不要給她希望。為何在她狼狽不堪、想要努力將他從心底抹去的時候,他卻出現了?

她不懂這對於他來說算什麼,但對於她而言,這不是救贖,而是沉淪。

將臉埋入他胸膛,清淺鼻端縈繞的滿是龍涎香的氣息,這是他的味道。

此時,除了連澈強有力的心跳聲和他胸膛靠上她側臉那輕輕的躍動感,她什麼也感受不到。

她的世界,隻剩了這清晰而強烈的脈動。輕合上眼眸,她情不自禁將臉頰埋得更深了些。

待清淺悄然回到別院廂房時,竹煙並不在。她尋了套幹淨衣裙換上,去膳房打了盆熱水,將發絲與臉頰上的泥汙好好清洗了一番。

正待她對著銅鏡打理半幹的發絲時,身側卻響起了女子輕柔如月的嗓音,“方才外麵下了一場大雨。”

清淺並未言語。

“街市上好多百姓都在接雨,整條街上擁滿了人。可惜雨太短暫。不知這幹旱還會持續多久。”目光轉向清淺散開的發絲,女子悠悠開口,“你方才去哪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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