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淺淡淡掃了她一眼,笑了笑,“出去轉轉,沒想到下雨了,一時覺得心情暢快,便慢慢走了回來。”
“那你要小心身子,你的傷口……”
“嗯,沒事的。”清淺唇角微翹,輕輕應了身旁女子一聲。
翌日,廂房內。
之前溫玉派侍衛追蹤的那批死士臨近青陽時,便失了蹤影。而後在附近的山洞內,侍衛發現了他們的屍體,與押運銀兩的官兵一樣,皆是自相殘殺而亡。
“這山洞臨近何處?”連澈輕皺了眉。
“青陽府的木羅。”眸光斂了些許,溫玉開口道:“這裏的賊寇隻騷擾青陽周邊的百姓,與一般搶奪錢財的賊寇卻是不同。”
“這說明他們隻是聲東擊西,利用賊寇來作掩護。”連澈淡淡說著。
看來這賊寇有問題,眸光一轉,他緩緩看向窗外。灰蒙的街市被昨日的雨水衝刷後,有了些許澄明。雖是豔陽高照,卻不似前幾日那般悶沉,而是微微破開一抹藍。
那場雨根本解決不了什麼,百姓仍生活在無水的疾苦中。
廂房木門被推開,清淺領著一名端著茶水的侍婢走了進來。待她將茶水一一送至每個人手中時,竹煙察覺這女子今日似乎特地上了抹淡妝,但仍未掩住麵容中的憔悴與蒼白。
沒過多久,莫語晴便來到別院,見眾人都在,她提議帶大家上街轉轉,連澈亦是欣然應允。
眾人再度來到城中那條河邊,青陽知府正與強占河流的惡霸爭執著什麼,莫語晴的大哥也在此處。
見莫語晴到來,男子不再搭理知府,眉眼含笑地迎了上來。清淺瞧見這個身形壯碩的男子雖對自己的妹妹百般討好,卻對連澈頗為不滿。眼前的一切,讓她心生疑惑。
莫府。
姹紫嫣紅的庭院內,隱隱傳來爭執聲。“你方才做什麼去了?”緊緊盯著眼前女子,男子低沉的嗓音透著微微的壓抑與隱忍。
眸光瞥向不遠處的花樹,莫語晴略顯不耐地反問:“我做什麼需要同你交代嗎?”
男子眸光隱隱閃動著焦灼,“你方才同那小白臉去哪裏了?他怎會有你的荷包?”
之前他同眾人一道回到別院時,連澈竟親手將莫語晴貼身佩戴的荷包交還自己。這一切,讓他心中原本便隱隱而動的猜測與妒恨,肆虐到了極致。
眉間一揚,她轉向這男人的眸光中帶了一抹輕佻與不屑,“與你無關。”
此刻,眼前女子露出的寒涼神色,讓他心中翻騰的妒忌與暴戾噴薄而出。“他是不是親你了?是不是抱你了?”男子狂怒的嘶吼不可抑製地從喉間迸出,響徹整個庭院。
莫語晴眸中盡是鄙夷之色。她的冷漠以對,讓他全身每一處嫉怒都膨脹到了極點。
“他親你哪裏了?”大掌猛地擒上了她的肩頭,男子血紅的眼中怒火翻滾,似要將她灼傷。
用力掙開男子的大掌,莫語晴冷冷一笑,一雙眸子死死盯著他,“你真讓我覺得惡心。”她緩緩道出的話語,帶著一抹強烈的鄙薄。
話音剛落,莫語晴便決然地轉身離去。
看著她漸漸遠去的背影,男子垂於身側的大掌已是顫抖著收緊。
翌日清早,竹煙起身梳洗後,便去了大廳用膳。離去前,她見清淺仍在睡著,便也沒有驚擾她。
清淺一覺睡到晌午,才慢慢悠悠起身。她遲緩地移到床榻旁,隨手執起銅鏡台上的一支簪子,瞧了半晌。
片刻後,她未穿外裳,握著簪子,光腳踩在地上,朝門口走去。
她目光凝滯地行至院中,光裸的雙腳已被碎石硌得發紅。盡管如此,她仍是這樣漫無目的地走著,似乎全然感受不到痛楚。
剛踏出大廳的連彥一眼便瞧見失魂落魄的清淺,唇角微微一揚,即刻朝她走去,大掌捉上她的手臂。
此刻,清淺往昔那清亮如水的眼眸已黯淡一片,毫無神采。
“你怎麼了?”
目光緩緩移向連彥,清淺的眼瞳竟是微微一縮,神色瞬間變得驚恐而焦躁,她顫抖著搖頭後退,“血……好多血。”
連彥心中一凜,忙將擒在她手臂的力道加重了幾分。
緊皺著眉,清淺額上鋪滿細密的汗珠,眼中的驚恐放大到極致,她毫不遲疑地揚起簪子,狠狠朝連彥肩頭紮了下去。
這驚險的一幕,正教剛從街市回來的連澈瞧見。他幾個閃身躍至清淺身後,朝她脖頸處敏捷一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