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得遠了,依稀聽到雲老王爺嘟囔著罵了一句"臭丫頭",容景喃喃地道:"三天啊,有得熬了!"她一肚子惱火散去,忽然有些好笑,腳步輕鬆地向淺月閣走去。
走到半路,看到雲離和七公主兩個人並肩從西楓苑走出來。碧樹紅花,水榭亭台,廊橋上兩人緩緩踱步,二人都低著頭並未交談,但是有一絲和諧和美感但是有一絲和諧的美感。
她停住腳步看著二人,想著若是他們能夠和睦投緣,她自然樂見其成。南淩睿和雲暮寒都走了,雲離就是她的哥哥,他的肩上扛起了雲王府的重任,她自然希望這個哥哥幸福。
"妹妹!"雲離先看到雲淺月,喊了一聲。
七公主也抬起頭,見雲淺月站在前方,臉微微一紅,並沒說話。
雲淺月見雲離的臉已經退了紅腫,不像昨夜她回來時見到的那般嚇人,不由淺淺一笑,"哥哥要每日按時上藥,用不了多久這臉就能恢複原貌。"
"好!"雲離點點頭。
七公主有些訝異地看向雲離的臉,又看向雲淺月,似乎有些不解,"這樣深的傷還能恢複原貌嗎?"
"能!"雲淺月眨眨眼睛,對七公主笑道:"那些公主都沒有眼光,就你有眼光,我怎麼能不好好對待你?你可是會成為我的嫂嫂的,我要讓你看著哥哥日日賞心悅目不是?"
七公主紅著臉垂下頭。
雲離的臉也有些紅,對雲淺月道:"我送七公主出府。"
雲淺月笑著點點頭,不再多說,繼續向淺月閣走去。她剛回到淺月閣後不久,玉鐲和綠枝就拿著賬本來到了淺月閣。
雲淺月看到玉鐲笑著問道:"容景呢?還在爺爺的院子裏嗎?"
玉鐲笑著搖搖頭,"景世子剛剛回府了!"
"他說了什麼沒有?"雲淺月又問。
"景世子臨走時說他回府閉門思過。"玉鐲笑著回話。
雲淺月扁扁嘴,想著他知道錯了就好,男人就不能讓他太如意了,總以為她好欺負似的。她忽然為自己的孩子氣有些好笑,伸手揉揉額頭,喃喃道:"越活越回去了!"
"淺月小姐本來還沒到及笄!還小呢!"綠枝笑著道。
雲淺月莞爾,看著二人。二人立即說明來意:一是這一段時間雲王府名下的商鋪和良田的收益以及府中的開支等等賬本需要雲淺月過目;二是關於雲離世子的過繼之禮的籌備以及各個府邸的送禮名單需要雲淺月指示和過目。
雲淺月接過賬本大致翻看了一遍,又向二人提點了些意見。兩個時辰後二人離開了淺月閣。她困倦地打了個哈欠,窩在軟榻上閉目養神,卻是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接下來三日,天聖京城風平浪靜,大小事情都沒有發生。這三日容景也沒出現在雲王府,更沒出現在雲淺月麵前,謹守雲淺月那句對他殺傷力極大的話。
雲淺月則是窩在淺月閣裏好好過了三天沒人打擾的日子。
三日後,正是雲離過繼之禮之日。
一大早,雲王府就跟過年似的熱鬧,府中所有人都換了新裝。辰時起,各個府邸陸續有賓客前來觀禮。
雲離被賜封雲王府世子,雲淺月大怒之下對六公主寫了未嫁先休的休書,京城曾經掀起滔天巨浪,很多人都以為這回雲王府要完了,卻沒想到不過一夜之間,風雲變幻,雲王府不但沒完,皇上反而將七公主賜婚給了雲離,雲王府欣然接受七公主,皆大歡喜。朝中大臣們都見風使舵地前來觀禮拜賀,雲王府一大早就熱鬧空前。
老皇帝派了夜天逸前來觀禮,皇子中夜天傾、夜天煜亦是到場,夜輕染和容楓也是一大早上就來了,德親王、孝親王、秦丞相等老一輩的朝臣一個不缺。
皇後因為懷有太子,不宜動胎氣,所以未曾來觀禮,隻命了人帶了賀禮前來。
雲王府內按照雲淺月和玉鐲、綠枝二人的商議,擺上了流水席,整個京城喧鬧一片。
大廳裏搭建了禮堂,丫鬟奴仆來來往往,井然有序。雲王府雖然繁忙,但不見絲毫雜亂,進府的賓客都有婢女或者仆從接待,可見雲王府內院掌家有方。
雖然經過這許多事情,眾人已經意識到雲淺月非同一般,但如今親眼見她將府中治理得井井有條,和自家府邸相比,風氣清新,好上數倍,令賓客無不暗中讚歎無不暗中讚歎。
過繼之禮定在巳時整,這一時被譽為這一日的吉時這個時辰被視為這一日的吉時。
吉時未到,雲王府的大廳已經是賓朋滿座。
雲老王爺端坐在大廳首位,兩旁坐著雲王爺和雲淺月,三人均是一身盛裝。雲淺月休息了三日,神清氣爽。和往常懶懶散散沒骨頭一般地窩在軟榻上不同,今日的她則是身子坐得筆直,不時地看向門口,當禮儀官喊了一聲"吉時已到",她都沒見到容景前來,不由蹙眉,想著三日不見,這個家夥今日又沒來,幹什麼去了?
"小姐,景世子將禮派人送來了!說晚些到。"淩蓮貼近雲淺月耳邊悄聲道。
雲淺月不由詢問道:"來人說他在幹什麼嗎?"
淩蓮搖搖頭,"沒說!但顯然今日景世子怕是有事兒,一時脫不開身。"
雲淺月點點頭,不再說話。
禮儀官喊聲落,夜天逸代表老皇帝宣讀對雲離的賜封聖旨。聖旨宣讀之後,雲離由禮儀官帶領著行過繼跪拜大禮。經過幾日的休養,再加上雲淺月的凝脂露,雲離臉上的疤掉了,隻餘些粉色的印記,不影響瞻觀。此時的他一身錦衣華服,端的是秀逸英俊,且他行止有禮,步履穩健,許多未曾見過雲離的人都對這個雲王府世子有了幾分讚賞。
焚香加冠冕,禮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