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以後,雲離尊稱雲老王爺為爺爺,尊稱雲王爺為父王,稱雲淺月為妹妹,徹底由雲王府旁支一名有些才華的子孫成為真正的雲王府嫡係子孫,以後子女也是嫡係一脈。
禮畢之後,眾人接連上前恭賀。
一番恭賀之後,雲老王爺宣布開雲王府祖祠,帶著雲離跪拜雲王府列祖列宗。雲王府的祖祠從貞婧皇後起,都會供奉每一代嫡出女子的畫像。雲王府的嫡出之子,每一年都會有機會在年祀之時進入祠堂祭拜雲王府的先祖。但是雲王府的嫡女一生隻有三次機會,就是出生、及笄、嫁人之時。
所以,雲淺月隻去過一次祖祠,也就是出生之時。
雲淺月知道雲王府的規矩,便坐在椅子上不動,卻不想雲老王爺也吩咐她一起跟著入祖祠,卻將雲王爺留下照看賓客。
雲淺月用力想著第一次去祖祠的情形,時隔十五年,她已經記不太清了。
雲王府祖祠位於雲王府內最後麵一處獨立的院落。來到祖祠門口,有人打開了祖祠院落的大門,雲老王爺帶著雲離和雲淺月進去,祖祠的門又重新關閉上。
這一座院落如雲淺月記憶中一般,並不陰暗潮濕,一路走來幹淨無塵。她還記得十五年以前,她的娘親帶著剛出生的她進來,雖然記憶遙遠,但她依稀還能記得那時候娘親臉上的莊重和肅穆,她想娘親對雲王府是尊敬的。
來到最裏麵的內跨院,看守祖祠的暗人將門打開。
雲老王爺當先走了進去,雲離看起來有些緊張,他看了雲淺月一眼,雲淺月給他一個安定的眼神,他定了定神,也跟著走了進去。雲淺月最後邁進門檻。
入目處是一排畫像和牌位,陳列著雲王府列祖列宗和雲王府嫁入皇室的幾位嫡出女兒。
看守祖祠的一位老者拿出族譜高聲宣念雲王府記錄在冊的人名。
雲離那邊已經挨個叩頭,雲淺月不必跟著叩頭,而是站在那靜靜聽著。靜靜的祖祠中響著一個個人的名字和生卒年月以及生平事跡。
從天聖皇朝建朝伊始至今,雲王府已經曆經六代。
當宣讀到雲王府第五代世子時,那暗人頓了一頓,看了雲老王爺一眼,雲老王爺沒說話,他念出了一個名字"雲韶緣"。雲淺月聽到這個名字一怔,她記得雲王爺不是這個名字,不由看向雲老王爺。雲老王爺並沒有看她。暗人繼續往下念,她壓下心中的疑惑,並沒說話。
半個時辰後,暗人念罷,雲離也叩完頭,他本來就是文弱書生,如今額頭竟冒出細密的汗。
雲老王爺擺擺手,暗人退了下去,他抬腳向外走去。
"爺爺!"雲淺月伸手拉住雲老王爺的衣袖,看著他,"雲韶緣是誰?"
雲離似乎也是疑惑,同樣看著雲老王爺。
雲老王爺臉色不是太好,怒道:"一個不肖子孫!"
雲淺月眨眨眼睛,"不肖子孫應該有故事吧?我想聽!"
"聽他做什麼?就是一個不肖子孫,雲王府也沒有這個人。"雲老王爺胸中似乎隱隱積聚著怒意,甩開雲淺月,就要向外走。
雲淺月拽住雲老王爺的袖子不鬆手,雲老王爺對她瞪眼,她有幾分固執倔強地看著他。片刻後,雲老王爺一歎,神色有些蕭索,"他是你的親生父親!"
雲離有些驚異,但並沒有出聲。
雲淺月眨眨眼睛,已經料到,並沒有太意外。關於雲韶緣,族譜上隻記載了一個名字,她要知道他為何離開了雲王府,所以,自然不會放過今日這個機會。她父親在她爺爺心裏一定占據著很重的位置,否則他不會允許他依然留在雲氏族譜上。她看著雲老王爺,"我想知道他的事情。"
"他有什麼可說的,就是一個不肖子孫。"雲老王爺又怒道。
雲淺月不再說話,拽著他手臂攥緊,怎麼也不鬆手。
"臭丫頭,你鬆開我!我告訴你。"雲老王爺和雲淺月拉鋸半晌,拗不過她,終於瞪了她一眼,鬆了口。
雲淺月立即鬆了手。
雲老王爺回身看著祖祠上的畫像,語氣有些蕭瑟地道:"當年你祖母生下的是雙生子。"
雲淺月微微訝異,這可是從來沒聽說過的事,天聖所有人都知道雲老王爺就一個兒子。
"那一年先皇大限,皇上登基,欽天監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天師夜觀天象,說紫微星和龍檀星相攜下凡,這京城必有雙生子出。雙生子出,天降於斯,實乃預示天聖氣數已盡。破解之法是必須誅殺雙生子,方可保太平盛世,天聖再繁榮百年亦非譫妄之談。"話落,見雲淺月和雲離靜靜聽著,他繼續道:"那一年你祖母難產,若不剖腹的話,母子性命均不保。無奈之下,隻能對你祖母剖腹,腹中便是一對雙生子。"
雲淺月想著古代醫術即便精妙,但還是不發達,若是現代的話母子三人肯定可以保住。
"你祖母臨死之前遺言,這兩個孩子是她用命換的,不準交出去,否則她死不瞑目。更有甚者,甚至也會為雲王府帶來滅門之災。畢竟雲王府出了雙生子,即便交出去,也難免不被皇家所忌。你祖母已經為此沒了性命,我自然不會將這兩個孩子交出去。他們都是我的骨肉啊!"雲老王爺老眼發紅,看了雲離一眼道,"後來我隻能將其中一個秘密送走,送去了雲縣,也就是如今雲王府旁支中的一位族長那裏,那位族長也就是已逝的雲離的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