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我是父親(1)(3 / 3)

"誰說我悔?小丫頭,你懂得什麼?我早就知道葉倩不是你,她做不來舍棄南疆的事情,而我也不是容景。"南淩睿哼了一聲,但語氣還是有些沉鬱,驀地伸手入懷,將一個信封扔給雲淺月,"喏,國師大約知道你會找他,這是他留下讓我給你的。"

雲淺月一怔,--南梁國師還留了信給她?她接過信封,隻見信封密封著,她不由習慣性地挑了挑眉。

南淩睿沒好氣地道:"國師不準我看,我也不知道裏麵是什麼。"

雲淺月聞言伸手扯開信封,隻見裏麵掉出一塊絹帕。她將那塊絹帕展開,看到絹帕上的字跡頓時手一抖,坐著的身子騰地站了起來。絹帕掉在桌子上。

"小丫頭,你做什麼?"南淩睿一驚,伸手去拿那塊絹帕,當看到絹帕上的字跡時也是一驚,手一抖,絹帕同樣掉在了桌子上。

兩雙眸子對上,齊齊現出驚異和不敢置信的神情。

片刻後,南淩睿忽然轉身,抬腳向外麵衝去。

雲淺月出手拉住他,"你去哪裏?"

"找他!"南淩睿道。

"上哪裏去找?你不是說不知道他在哪裏嗎?"雲淺月看著南淩睿。

南淩睿的腳步頓住,怒道:"是啊!我根本不知道他去了哪裏,他這些年每年都去南梁待兩個月,見到我卻當沒事兒人一樣,他……他居然瞞著我這麼些年,到如今卻還不讓我知道,不讓我拆信封,這十年來……這個男人……渾蛋,王八……"

雲淺月伸手捂住他的嘴,沒好氣地道:"那也是你笨,不準罵他。"

"你倒是向著他!"南淩睿打開雲淺月的手,憤怒不已,"我怎麼知道他是……他……他居然是……"

"行了!你想想他可能去哪裏?這麼些年難道就沒有絲毫蹤跡?"雲淺月連手指尖都微微顫抖,她同樣從來沒有想到那個人居然是……

"他這些年可能去哪裏我怎麼知道?他從來就是來無影去無蹤。來的時候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皇宮,或者是他的府邸;走的時候即便你在他眼前,也追不上他的身影。"南淩睿恨恨地道,"我曾經因為好奇,所以試了好幾次追蹤他,卻沒有一次成功。最開始在他說要離開的時候我便偷偷追蹤,卻是剛出了南梁京城就找不到人了。後來第二年我守在他的府邸外,守了一天一夜府邸還沒動靜,我進去一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第三年是他就在我麵前,我眼看著他離開,飛身就去追,還沒出半裏地,他就將我甩了個無蹤無跡。第四年我發了狠,用一根捆仙繩捆住了我和他,捆了一天一夜,我實在耐不住困意就打了個盹,等發覺不對勁的時候人已經沒了,就剩下一根捆仙繩好好地捆著我自己。第五年我找了兩個武功極高的隱衛和我一起,一左一右地用捆仙繩捆住了他,可是還沒半個時辰,他就不知道用什麼東西將我們迷昏走了,前後不到一個時辰。後來我也死了心。--那是人嗎?簡直就不是人!"

"他就甘願讓你捆?"雲淺月聞言不得不讚服,--的確不是人。

南淩睿哼了一聲,"他說無論如何他都能離開,隻要他不願意讓人找到他,就誰也找不到。不,他說這世界上隻有一個人能找得到他,但不是我。我不信,就和他打賭,他說得的確對,我一次也沒成功。"

"那還找什麼?人在你麵前綁著你都留不住!還找個屁!"雲淺月忍不住爆粗口。

南淩睿有泄氣,盯著絹帕上的字跡直愣神。半晌,他一把拿起那絹帕向地上扔去,看著被扔到地上的絹帕似乎猶不解恨,抬腳去踩。

"別踩!"雲淺月推開南淩睿,彎身撿起被他扔掉的絹帕,看著絹帕上寫著"我是父親"四個字,眼眶忽然有些酸澀。

在那個世界,她是孤兒;在這個世界,出生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她見到了那個病態孱弱的男子她見到了那個病懨懨的男子,就是所謂的父親,又見到了那個柔美的女子--現世的母親,誰也不能體會她那一刻的心情。如今想起來依然記憶猶新,她的幸福感在那一刻大於重生後的震驚。後來再沒見到父親,直到半年後才見,但那一次見麵卻磨沒了她關於"父親"兩個字所代表的親情含義,不過她想著她還有娘親和哥哥,就已經足夠。後來兩歲半的時候眼睜睜地看著娘親就那麼永遠地閉上了眼睛,又兩年後,哥哥換了一個陌生的人回來,她安慰自己還有個老頭子爺爺。爺爺雖然罵她,卻很疼她,一直在她身邊。對於那個小妾一大堆、懦弱無能的父親,她由心寒到冷漠,再到一次次不禁懷疑他是否真是自己的父親?她的娘親怎麼有這樣的父親?卻是從來沒有想到是這般。她攥著絹帕的手輕輕地顫抖起來,雖然什麼解釋也沒有,僅有這四個字,但她卻是毫不懷疑地就相信了。這樣風骨卓絕、超然高遠的四個字,才符合她心中關於父親的形象,才足夠匹配她的娘親。

"小丫頭,你那是什麼表情?你居然一點兒也不惱他嗎?"南淩睿瞪著雲淺月。

"為什麼要惱?"雲淺月眨了一下眼睛,清淚盤旋在眼圈,將她一雙眸子染得晶瑩,"難道你希望雲王府的那個王爺是我們的父親?難道你希望娘親嫁的是那樣的男人?懦弱無能,膽小怕事,畏首畏尾,縮頭縮腦。老皇帝打個噴嚏就能將他嚇破膽,一有風吹草動,他先倒地不起。這樣的人如何配我們的娘親?府中姨娘小妾一大堆,府中庶姐庶妹一大堆。哪裏是父親,分明就是種馬。"

"可是他居然將你我扔下這麼多年!"南淩睿還是有些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