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已經是晌午時分。
雲淺月睜開眼睛,見容景躺在她身邊看書,愣了一下。容景已經發現她醒來,溫聲道:"睡醒了?"
雲淺月嗯了一聲,舒服地伸了個懶腰,坐起身,越過他跳下了床,徑自走到桌前,咕咚咕咚喝了一氣水之後,對外麵喊道:"青裳,我餓了!"
青裳在外麵立即應聲:"奴婢這就去端飯。"
雲淺月坐了下來,聽著胃不停地叫囂,安慰道:"你先忍忍,飯快來了。"
容景看著她的模樣,聽著她的話,不由好笑。
雲淺月瞥了容景一眼,不理他,待青裳端著飯菜進來,頓時迫不及待地風卷殘雲。
飯飽之後,她恢複了力氣,人也精神了,看著容景質問道:"你給我說說,昨日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你真想知道?"容景挑眉道。
"廢話,不想知道我問你做什麼?"雲淺月瞪了他一眼,"快說!"
容景放下書本,淡淡地道:"皇上設下了一個圈套,要利用夜天逸對你的情和你對我的在意引你入套殺你。也就是玉女池的圈套和宴席上的毒針。他算準你要找九轉鴛鴦壺會去他的聖陽殿,你會看到那玉女池的壁畫,你若是毀了那些壁畫,就一定會觸動機關,到時候四壁暗器齊發,你根本就躲不過。"
雲淺月暗罵了一句:"歹毒的老皇帝。"
"夜天逸猜出了皇上的企圖,於是去了聖陽殿阻止了你。後來帶你去了金殿,他大約也沒想到皇上在金殿布置了有去無回針。"容景臉色微沉,"我也是得到你給南淩睿傳的信才知道的,和南梁國師探究一番,便明白了皇上的用意。我們進了宮先去了金殿。因為皇上若是在宴席上做手腳,那麼隻有一個地方他能下手,就是金殿。我和國師到了金殿後,便發現了布置的機關和暗器,於是我們二人聯手將那些機關暗器重新布置了一番,才出了金殿。國師去了禦花園,而我趕去了聖陽殿,到那裏之後便正聽得夜天逸對你說那一番話。"
雲淺月想著原來是這樣,容景是聽到了夜天逸說的話,他以為她被他影響,才如此生氣。她轉移話題,蹙眉道:"既然你們早就堪破圈套既然你們早就勘破圈套,為何還留了有去無回針?"
容景聞言有些沉鬱,"你沒發現有去無回的毒針雖然在國師座位腳下,但其實是對準皇上的座位嗎?你想想當時你站的位置。"
雲淺月回想一下當時的情形,惱道:"是啊,原來我破壞了你的計劃。"
"嗯,若不然的話,如今皇上早殯天了。"容景道。
雲淺月心中頓時沉鬱,"誰讓你不告訴我了?我哪裏知道,我一直擔心你才……"
"算了!"容景擺擺手,攔住她的懊惱自責,溫聲道:"他若是死了的話,夜天傾這個太子之位也就做到頭了。夜天傾不是夜天逸的對手,夜天逸早晚會登基。他登基的話,以對你的執著來說,對你我更不利。就讓他多活些日子吧!"
雲淺月想想也是,問道:"當時葉倩拿了一麵鏡子我才知道大殿內布置了三葉飄香,這麼說葉倩也知道這個布置了?"
"葉公主自然不簡單。"容景不置可否。
雲淺月想著葉倩是南疆王唯一的繼承人,從小就身處權力旋渦的中心,懂得背後算計和防範,如何能真正簡單?她接著問道:"如今宮裏什麼情形?"
"昨夜皇上中了暗器之後一直昏迷,七皇子為他拔出了暗器,剛剛醒來不久。暗器雖然沒要了他的命,但他一番辛苦布置想殺人,反而付之東流,傷了自己,心中鬱結,病來如山倒,估計需要臥床養傷一段時日了。"
雲淺月聞言頓覺解恨,"活該!"
"他醒來第一件事情是命人查抄太子府,如今染小王爺已經帶著五千禦林軍去了太子府。恐怕這時候太子府已經被抄家了。"容景又道。
雲淺月想起昨日老皇帝因為毒針之事要治罪於夜天傾,因為金殿壽宴的布置是夜天傾負責,出了事情責任自然在他,後來眾人為他開脫了罪責,才讓老皇帝作罷。如今嘛……老皇帝受傷在床,辛苦布置付之一炬,他這火氣無處發泄,自然隻能發泄到夜天傾的身上。雖然夜天傾冤枉,但他有心廢太子,正好借此機會大下殺手,夠狠!
"那昨日的壽宴布置的事情呢?就不查了?"雲淺月問。
"皇上有旨,命四皇子全權徹查此事,太子暫時押入天牢候審。"容景道。
"老皇帝果然精於帝王韜略,好算計!打壓夜天傾,扶植夜天煜,保護夜天逸。讓夜天煜的勢力對上了太子黨,兩相敗北,他選中的繼承人夜天逸才會漁翁得利。"雲淺月冷笑道。
容景不置可否。若不是精於帝王韜略,他也不可能穩穩坐了二十年皇位。
雲淺月忽然想起什麼,站起身,抬腳向外走去,"我去南梁使者行宮一趟。"
容景挑眉,"你要找南梁國師?"
雲淺月頭也不回地應了一聲。
"也許你如今去晚了,南梁國師已經離開了。"容景道。
雲淺月腳步一頓,回頭看著容景,"壽宴結束後,皇上受傷,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城門從昨日起就封鎖了吧?南梁國師如何能在這個時候離開?"
"他是南梁國師!"容景道,"想離開,自然難不住他。"
雲淺月皺眉,"不管他走沒走,我也要去看看。"話落,她問道:"你受傷了,今日起就在府中養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