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他說了什麼話左右了心神吧?連這個連環局也沒看出來?"容景挑眉道。
雲淺月大怒,"我對你關心則亂,當時情況緊急,我如何能想到那麼多?"
"你確定是因為我?沒有因為他一絲半點兒被擾心神才看不出皇上布置的連環局?"容景的眸光閃過一絲自嘲,"我以為你心底藏著的那個人隻不過是讓你不敢碰觸封閉的心門而已,如今才知道那個人對你影響如此之深,連一個與他長得相像的替身都能讓你割舍不去地心軟。雲淺月,我竟不知道該說你是深情還是多情。"
雲淺月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冷嘲之意,心瞬間被狠狠地刺了一下,怒道:"容景,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拋除我心底的那個人外,夜天逸的確是陪著我一起長大的人,這麼多年,我早已經將他和小七分開。他是他,小七是小七。即便我最初因為他長得像小七而對其另眼相待,但也不能抹殺他和我這麼多年牽扯的事實。就算是一隻阿貓阿狗在我身邊多年我也會顧慮,更何況他還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但無論是小七還是他,這些我當時都沒考慮,我眼中心中都隻考慮了你一個人而已。你如今這是在幹什麼?有了百年的東海公主的婚約便要對我吹毛求疵,苛刻要求我的過去了嗎?"
容景的麵色微微一僵,冷嘲盡退。
"你看不順眼我是吧?我走成不成?"雲淺月轉身向外走去--她有病啊,擔心了一日,如今還在這裏受他指責。
"你要去哪裏?"容景拽住雲淺月的手。
"我要去哪裏你管不著!"雲淺月越想越氣,催動功力,頃刻間打開了容景的手,身影一閃,出了房門。
"雲淺月,你站住!"容景沒防備她用內力,一驚,躺在床上的身子騰地下了地,追出了房門,但等他到門外,雲淺月早已經沒了身影,隻有珠簾碰撞的嘩嘩聲響。
"世子!"青裳聽到動靜,疾步走了過來,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什麼臭脾氣!"容景忽然惱怒地踹了門框一腳。
青裳頓時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容景。她進榮王府跟在世子身邊多年,第一次見到世子竟然踹門框。她往身後看,見青泉和弦歌都呆呆地看著容景,才知道不是自己眼花。
容景踹了一腳之後猶不解恨,又照著門框踹了一腳,門框悠悠地顫動了一下,他又惱怒地道:"我什麼時候看你不順眼了?我這個有理的還成了沒理了!"
青裳、弦歌、青泉三人已然回不過神來。
容景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看了三人一眼,收斂了情緒,轉身回了房。
青裳驚醒,機靈地連忙追進屋,輕聲問道:"世子,是不是您惹淺月小姐生氣了?她可能回雲王府了,您去看看嗎?"
"我如今是個受傷的人。"容景揉揉額頭道。
"要不奴婢追去看看?"青裳試探地問。
"算了!"容景擺擺手,語氣恢複如常,"放出消息,就說我中了暗器的毒,如今昏迷不醒,紫竹院也要做出我受傷昏迷不醒的樣子,讓藥老現在就出府去雲霧山采藥。"
"是!"青裳點點頭,轉身走了下去。
"弦歌,去給錢焰傳信,錢門按照我早先的吩咐立即轉移,不準留下一絲痕跡。"容景又吩咐道:"最好讓錢門一夜之間人去樓空,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是!"弦歌立即應聲。
容景有些疲憊地靠著床頭躺下,片刻後,似乎想到了什麼,嘴角微微勾起,惱意盡退。
雲淺月一氣之下出了紫竹林,本來想回雲王府,但眸光掃見東側一座很大的主院亮著燈,她身形微微一頓,轉向東側的那座主院而去。古人講究東西東為大,南北北為尊。榮王府北麵住著容景,東麵的主院自然住著榮老王爺。百年婚約就如她心頭的一根刺,不拔不快。
雲淺月飄身落在院中,兩名黑衣人一左一右圍住了她。她還沒說話,榮老王爺的聲音便從房裏響起:"是雲家的小丫頭吧?進來!"
兩名黑衣人退了下去。
雲淺月抬腳上前,推開房門。屋中亮著燈,榮老王爺站在桌前,桌上放了幾根小木棍和小石頭,他正在擺弄著什麼。她心中有氣,開門見山地道:"容爺爺,我要看百年前榮王府和東海國公主的那一紙婚約。"
榮老王爺頭也不抬地道:"先過來和我一起擺陣,你要是能破了這個陣法,別說給你看,將那一紙約定給你都成。"
"沒工夫破你的什麼陣法,你不給我看我回府去找我爺爺拿!"雲淺月轉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