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離婚吧。”沈一茗道。
曹恩蕭愣了一下，隨即無所謂的說：“當然可以，你想好了就可以給我的律師打電話，不過事先提醒你，你得先問問你的父親是否同意。”
“你的父親。”他甚至不叫一句“嶽父”。
問問父親是否同意？他已經昏迷一整年，要怎麼回答她的話！
沈一茗從來知道自己的丈夫一向視自己如同不共戴天的仇人。到了這個時候，她不得不承認他們真的是一段孽緣。
“我沒開玩笑。”沈一茗走回玄關，換回自己的白色運動鞋，鑰匙串放在門口的青花瓷小碗裏。
“我會和你的律師聯係。”沈一茗低著頭說。
“你發什麼瘋？”曹恩蕭以為她就是鬧鬧脾氣，他根本沒料到她竟然膽子這麼大！還是找好了下家？想到這點，曹恩蕭的怒火如同噴薄而出的岩漿。
“在你心裏，我不是瘋子就是傻子。”沈一茗尖叫道。
曹恩蕭一把抓住她的手，沈一茗不語，換另一隻手去開門，曹恩蕭照舊把它按在門板上。
“還是你早就找好了下家？”曹恩蕭咬著牙說，他不錯神的盯著沈一茗臉上的每一絲、每一寸，似乎如果她點頭說是，那麼他就會一口撕碎她。
“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沈一茗輕笑道，語氣裏是說不出的譏諷。
曹恩蕭竟然被她的這一笑弄得愣了一下。她太久沒對他笑，他從來都不知道她可以帶著這麼多複雜的情緒去笑，不是天真的，不是羞怯的，就像是一個飽受傷害的女人，她的樣子和他記憶力的母親自殺前一晚的樣子重合。
可是又怎麼會是他的母親，他媽媽早就被他們害死了，她和她的父親都是儈子手。
“像我怎麼樣？”曹恩蕭帶著輕佻的惡意的笑容，“誰叫你太無趣了，相信我，和你在一起絕對是世界上最沒意思的事情。所以，不要想著換下一家就有改善。”
沈一茗鬆了鬆自己的手腕，他剛才不知道在想什麼，她的手腕都快被他捏碎了。
“放心，沒什麼下家了，你已經完完全全的破壞了我對愛情的所有幻想。”沈一茗重新去開門。
“你這種人沒資格談愛情。”曹恩蕭被她說的眉毛一皺，她為什麼可以在傷害了那麼多人之後，還敢大言不慚的說這些？
“是的，所以我祝你和陸琀姐白頭偕老。”報紙上報道他們在巴厘島拍婚紗照，而她和他結婚三年，連婚紗的影子都沒看到過。
他們，大概是好事將近了吧！所以她現在識趣的退出，給他心中摯愛騰位置，沈一茗實在不明白他還有什麼不情願的。
沈一茗完全沒想到，她的這一句話驀地激怒了曹恩蕭。他衝著自己大力的一推，“你怎麼配叫她的名字！”
沈一茗已經打開了門，站在了門口，毫無防備的被她這麼一推，一個趔趄撞到了樓梯的扶手上，胃部被強烈的擠壓後，一股酸水翻上來，沈一茗一點力氣也沒有，就像喝醉了一樣，跌跌撞撞的滾下了樓梯。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聽見有誰在叫她“一一”。
是爸爸麼？
帶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