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3 / 3)

這種忍很痛苦,就如同那些吸毒的人一樣,明明知道那玩意招惹不得,但是招惹上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難以脫身了。杜楠對我來講也是這樣。當然,不能將她去和毒品相比,因為她是人,她有感情,而毒品沒有。但是她對我的誘惑力卻似乎遠遠比毒品還要強烈。我不知道毒品對一個人究竟有著怎麼樣的誘惑力,但是杜楠對我的那種感覺我卻早已經真切地感受到了。

那是一種讓人柔腸百轉、愛到心靈深處的感覺,這種感覺很痛苦、很無奈、很讓人欲罷不能。

差不多了,就這樣了結吧。我默默地、痛苦地對自己說。也許,自己對她唯一還要做的事情就隻有一個了——把那套房子轉到她的名下。

我提前到達了加貝大酒店。三哥直接把我帶到了他的辦公室裏麵。當然,他的辦公室一樣的豪華。近乎於奢侈的豪華。

“如果是我坐在你這辦公室裏麵的話,我根本就沒有心思去辦公的。”我觀賞著他辦公室裏麵的一切,笑道。其實我的內心羨慕得要命。特別是他那一壁華貴無比的書櫥。

“辦公也得讓自己心情愉快不是?”他大笑。

我走到那壁書櫥前麵,發現那裏麵擺放著很多書籍。“那些是作擺設的。”三哥笑道。

“漂亮。”我說。我隻能如此說,因為我發現那些書都是精裝本,沒有一本平裝書。真正看書的人是不會去買這樣的書的,至少不會讓自己的書架上麵全部擺放那樣的書。而這個地方,這些書卻僅僅成為了一種道具,一種擺設,一種裝飾。

“八弟,來,過來坐。”他已經坐到了他寬大辦公室一側的那套真皮沙發上了。

我笑著走了過去。

“這個,送給你的。”我過去坐下後他將一個精美的盒子朝我麵前推了過來,在那張漂亮的茶幾上。

“什麼?”我問道,“三哥,這是什麼?”

“你打開自己看吧。”他做了一個手勢,臉上帶著笑意。

我搖頭,“三哥,你別這樣好嗎?對了,上次二哥說的那件事情我一直還沒有準備好。”我有些不好意思,試圖轉移話題。

“打開它。”三哥卻沒有上當,“那件事情不著急,其實那並不重要。當初因為擔心你不接受我們對你饋贈,所以就找了那樣一個理由。其實,我們並沒有真正地讓你去做那件事情的意思。戒毒,我們完全可以花錢讓他們去戒毒所的。現在吸毒的人多了去了,誰還管你那些事情啊?”

我頓時明白了,心裏許久以來的那種愧意頓時消失得幹幹淨淨。曾子墨那裏我一直不願意和她聯係,所以就把那件事情擱置了下來。本來好幾次都想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三哥的,但是我有些不大能夠說出口。其實,還有一個原因,一個最根本的原因——我不願意接觸那些吸毒者。

曾經好多次我都在心底裏懷疑二哥、三哥他們是否涉及到毒品方麵的事情,但是我否定了,因為我不敢相信,因為我不能夠想象百裏南的結拜兄弟會涉及那個行業。所以,直到現在我都為自己曾經的那個疑問感到內疚,同時還覺得自己很傻。

不過有一點是真切的,那就是我絕對不願意和毒品那玩意有一絲一毫的接觸。因為一旦接觸那東西就是死罪。不是我怕死,而是不想讓自己羞恥地死去。所以,在那件事情上我一直戰戰兢兢、百般拖延。至於我以懷疑曾子墨與崔主任的關係而拖延這件事情,那隻不過是我的借口罷了。

“打開看看。”三哥再次地要求我。他微笑著用眼神在鼓勵我。

我隻好去打開它。 “三哥!”我驚訝地看著盒子裏麵。

“它就停在酒店下麵的停車場上,你什麼時候學會了就來開它吧。”他笑著說。

“這禮物太厚重了,我不能要。”我將盒子朝他推了回去。

“六弟給了你一套房子你就接受了。我這算什麼呢?不久一輛三菱越野車嗎?三十多萬而已。你不要的話可是看不起你三哥啊。”他不滿地道。

“三哥,我很惶恐。真的。”我歎息著說。這一刻,我忽然想到了我父親。百裏南的意思是要報答我的父親,但是我父親卻一直生活在清貧中,而我作為他的兒子,卻在一次又一次地接受他們的饋贈。這讓我感到羞愧。

“你不要的話,怎麼讓我向二哥交代?”他說。

“我去給他講。”我說。心裏卻忽然地想道:二哥給我辦的事情我還不知道是什麼呢。

“千萬不要!”他急忙地道,“八弟,你那有做的話不是打我的臉嗎?”

“三哥,你已經給我辦了一件事情了啊?我們辦公室那位同事的兒子你不是給我安排好了嗎?”

“那件事情不能算。反而地,我應該為了那件事情感謝你呢。八弟,你可給我輸送了一位人才啊,那小夥子挺不錯的。”他笑道。

“真的?”我問道,心裏很高興。

“我叫他上來見見你。”他笑著站了起來,然後朝他辦公桌處走去。

“讓蔣力馬上到我辦公室來。”他拿起他辦公桌上的電話說了一句。

不多一會兒就聽到了敲門聲。

“進來!”三哥叫了一聲,隨即對我笑道:“來了。”

門打開了,一位個子高高的,身體比較壯實的小夥子出現在了他辦公室的門口處。我看著他,發現他長得極像方大姐。不過他可不像方大姐那樣的矮胖,他身著一套藏青色的西裝,看上去非常的精神。年輕真好啊!我在心裏歎息。

“賀總,我來了。”他朝賀加貝深深地鞠了一躬,隨即說道,聲音沉穩,神態安詳。神態完全與他現在的年齡不相符。

“這是你媽媽的領導,秦處長。”三哥指了指我說道。

“秦處長。”蔣力過來了,他也朝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小夥子不錯。”我微笑著讚歎道。

“你是伯樂。”三哥說。

我急忙擺手,“說實話,我今天還是第一次看到他。伯樂應該是你。”

“蔣力,秦處長可是我的兄弟,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吧?”三哥卻沒有理會我的話,他去對蔣力說道,語氣嚴肅,神情威嚴。

讓我驚訝萬分的是,蔣力忽然地在我麵前跪了下去,而且連續地磕了三個頭!

“三哥,你這是幹什麼?為什麼讓他這樣啊?”我大驚。

“你是他的引路人,他應當如此。”三哥說,隨即對蔣力道:“起來吧,你很不錯。從今天開始,每個月給你加兩千塊錢的工資。好了,你下去吧。”

“是!”蔣力像軍人一般地洪亮地應答了一聲然後轉身離去。他在轉身前看了我一眼,我從他的眼神裏麵看到了一種感激。

“三哥,這……他媽媽知道了不好吧?”我有些疑慮。

“你放心,我培訓出來的人,這點最起碼的規矩還是知道的。”他笑道。

我的手機在響,“我已經在了。好,我馬上去。”電話是張萌萌打來的,她問我現在在什麼地方。

“八弟,你去吧。花經理已經給你安排好了。”三哥站了起來。

我忽然地感覺到了一種緊張。

“八弟,明天晚上大哥要見你。你不要安排其他任何的事情。”他接下來說道。

“是嗎?”我問道,更加地緊張了。

“嫂子明天親自給你打電話,她會親自來接你的。”他點頭。

“知道了。”我說道。

“鑰匙。”他指了指茶幾上的那個漂亮盒子,“趕快去學會它,免得今後嫂子每次親自接你。”

我隻好去將它拿起然後放入到包裏。

“女人的脾氣就好像天上的雲,別在乎。”他送我到他辦公室的門口處的時候對我說道,同時朝我眨了眨他的右眼。

我頓時明白了,他說的是花經理。

坐上電梯朝旋轉餐廳而去。我的心惴惴的。

我發現自己在兩種情況下會惶恐:一是在領導麵前,像百裏大哥那樣的大領導麵前;二是因為女人生氣,特別像花經理那樣的女人。

電梯在上行,終於,到達了旋轉餐廳。“你,過來一下。”我朝一位服務生招了招手。

“先生,您有什麼事情?”服務生朝我走了過來,他客氣地問我道。

“你們花經理呢?”我問道。

“您有什麼事情嗎?”他繼續地問我道,卻沒有回答我的那個問題。

我有些煩躁,“我問你呢,你們花經理呢?”

他看著我,“您和她聯係過嗎?”

我不理他,隨即拿出自己的手機然後開始撥打。

“我看見你了。”一個聲音頓時在我手機裏麵響起。我急忙轉身……她正在身後,遠遠的地方。她的臉上沒有微笑。

“謝謝你。”我硬著頭皮朝她走去,到了她麵前後對她說道。

“秦處長,我應該感謝你的。你來照顧我們生意,我應該感謝你。”她說,擠出來了一絲笑容。

“花經理,你別這樣好嗎?其實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那天在什麼地方得罪了你呢。真的。”我一怔,急忙地說道。我在內心裏麵有些痛恨自己現在的這種卑躬屈膝。

她看著我,忽然笑了,“是嗎?我也不記得了。你得罪過我嗎?什麼時候?”

“沒有,沒有!我搞錯了。”我慌忙地道,發現自己翻了一個極大的錯誤——不應該去看她的眼睛。她的眼神如盈盈秋水般的顧盼生輝、撩人心懷,仿佛有著一種神秘的力量讓我心慌意亂。

“跟我來吧。”她朝我嫣然一笑,然後轉身。

然而,我卻發現自己的雙腿竟然地不能動彈!

“秦處長!”感謝上天,一個聲音即刻拯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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