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2 / 3)

對於出租車司機我是一點也不用擔心的,因為他們不會認識我,而且像這樣的事情對於他們來說已經見怪不驚了。

“我今天不大舒服。我想好好休息一下。”可是,杜楠卻拒絕了我。

“哪裏不舒服啊?”我問道,心裏很是失望。

“我感覺自己全身發軟。估計是感冒了。”她說。

“你寢室有其他的人嗎?”我問道。

“沒呢,就我一個人。寢室另外的兩個人都出去了。”她說。

“那我馬上來看你。沒吃飯吧?我給你帶點早餐來。”我決定去看她。

“不要,我擔心寢室的人馬上會回來。”她的聲音顯得有些慌張。

“我看這樣,我給你帶點早餐,再開點感冒藥。我來了就離開。”我說。

“真的不要來了,別人看見了不好。”她的聲音近乎於懇求。我忽然感覺她有些不正常,有一種拒絕與我繼續交往的意味或者可能。雖然我自己明明知道自己和她的這種交往對她很不公平,但是我仍然不能克製自己內心忽然升騰起來的慌張的情緒。我知道,我對她是真正地動情了。

“好吧,你注意休息。有什麼事情的話你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我思索了一會兒後對她說道。本來我很想問她是不是不想再和保持現有的關係的,但是我忽然害怕了。

在我上大學的時候,我曾經直接地去向陳瑤示愛但是卻被她拒絕了,她的拒絕讓我失去了所有的希望。而現在,曆史仿佛正在重演。所以,我不敢直接去問她,我害怕她給我那個可怕的答案。

如果她真的告訴我說不想再與我交往,或者說她準備去和其他的男人談戀愛的話,我可是沒有任何的道理和理由去要求她不要舍棄我的。即使我能夠給她很大一筆錢也好啊。然而,我沒有那個能力,至少我目前沒有那個能力。

很多事情還是假裝不知道的好,這樣的話至少可以讓自己心安。這就如同鴕鳥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將它的頭藏到它的翅膀裏麵一樣,即使明知是自欺欺人也非得那樣去做。

不過我現在卻迷茫了——我應該到什麼地方去呢?回家是不可能的了,因為我已經告訴了小然說我今天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停車,我到了。”不過我不想再坐在出租車上麵浪費時間和金錢。

獨自一個人在大街上遊蕩。我的心情極為鬱悶,就好像多年前自己被陳瑤拒絕後出現的那種蕭索的情緒一樣。大街上人流如織,但是我卻感覺自己非常的孤獨。

“回家去吧,隨便找一個理由就可以和小然解釋的。”在大街上遊蕩了許久後我決定回家,因為我感覺自己太疲倦了。我想回家去睡覺。

然而,當我回去後卻發現家裏靜悄悄的,這時候我才想起來小然說過要帶孩子去她父母處。

百無聊奈的我跑到了床上去準備睡覺,但是我卻發現自己無論怎麼的也睡不著。家裏太靜了,靜得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靜得讓我感覺到有些頭痛。

我開始痛恨自己,覺得自己很無恥。

我覺得自己的無恥在於去死皮賴臉地找杜楠,還有就是對小然的欺騙。我忽然有了一種想要痛哭的衝動,我不但恨自己,同時也有些恨杜楠了。

就這樣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腦海裏麵不住地想象著杜楠拒絕我可能出現的神態和語言。我發現自己忽然變得像青澀少年般的可笑。

放棄她吧,你已經結婚了,兒子也這麼大了,怎麼還像一個小青年般的去追逐一位未婚的女孩呢?放棄她吧,別人還得結婚生子,別人也得有她自己的生活呢。

好的,放棄她吧。我對自己說。然而,卻感覺到了兩行淚水正在朝著我的臉頰滾滾而下。

幾年以前,當我初次感受到愛情的時候我有過這樣的感受,但是當時年輕的我選擇了拚命地學習去克製內心的失望與痛苦。而現在,我卻隻能選擇孤獨。

放棄她吧,我再次告誡自己……

在煙雨朦朧中,在一座雲霧繚繞的高手之巔,我和杜楠相擁而立。腳下是起伏的山巒和如畫般的雲彩,數隻鳥兒雀躍飛過,在它們的後麵卻有兩隻小鳥在疲憊地揮動著它們的翅膀。

“你看,它們多像我和你。”杜楠對我說,眼淚蒼然而下。

“不,它們是鳥兒,我們不是。”我安慰她道。

“這個世界就剩下我們兩個人了,我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她說,神情淒苦。

“不,這個世界都是我們的了。我們不會再受到世人的責怪。”我柔聲地道,忽然想起這已經是世界的末日,這個世界就剩下了我和她。我的心中沒有一絲的失望和痛苦,因為有她在我身旁。

“你看,蝴蝶。”她忽然地道,聲音裏麵竟然帶有了興奮的色彩。

我朝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兩隻色彩絢麗的蝴蝶在那裏翩翩起舞,在它們起舞的下方是一片紅色的杜鵑花。而此刻,遠處的太陽正在跳躍般地升起,我們腳下的那些山巒頓時被金色的陽光籠罩。天上的雲彩依然在飄忽,從雲彩的空隙處透出的陽光棱角分明,如同大型舞台上照射出來的燈光般多彩多姿。

我陶醉了,杜楠也陶醉了。我感覺到這一付令人眩目的景象完全是為了我們和她而出現,因為我忽然聽到一曲美妙絕倫的音樂正在我的耳邊響起。是《梁祝》。

蝴蝶在音樂聲中也陶醉了,它們倆似乎在擁抱。

這個世界不久隻有我們兩個人了嗎?怎麼還會有音樂?我忽然覺得了異常。

《梁祝》!

猛然間從睡夢中醒轉過來,我確實聽到了那個音樂——《梁祝》!是我手機在響!我猛然間想起了自己已經重新設置了資料手機的鈴聲,同時也忽然醒悟過來剛才那種美妙的感覺原來是來自於自己的夢境。

這個夢太美了!我賴在床上不想去理會那個電話,我想再次進入到剛才的那個夢境之中去。

可是,它卻依然在那裏不停地響著,在想過之後不到半分鍾它又再次地發出聲響——《梁祝》!

我討厭《梁祝》!我十分痛苦地從床上爬了起來然後去尋找那個聲音。

從床頭櫃上麵的褲兜裏麵摸出了手機,《梁祝》的旋律依然在響著,手機的音效很好,完全可以聽出小提琴特有的那種音質。

“誰啊?”我沒去看來電顯示,直接摁下了接聽鍵。

“你在什麼地方啊?怎麼老不接電話?”電話是小然打來的,聽上去很著急。我一愣,心想不會是出了什麼事情了吧?急忙回答道:“在家呢。事情辦完了就回家了。剛才睡著了。

“你太過分了!你寧願呆在家裏都不到我父母家裏來!你事情辦完了打一個電話也好啊?!你不打電話也就罷了,我打電話你也應該接啊?!你真是的!”她卻忽然大聲地責罵起我來。

“怎麼啦?出什麼事情了?”我被她說得一愣一愣的,一時間差點沒有反應過來。

“我爸爸生病了,現在正在你們醫院呢。在急診處。”她匆忙地說,“你隨便吧,愛來不來!”

“我馬上到。”我急忙回答,然後急忙去穿衣服。

以最快的速度到達了我們醫院的急診處。

“怎麼回事情?”我問小然。

“肚子痛。醫生還沒有作出明確的診斷。”她回答,“還說這裏是本市最好的醫院,連肚子痛都診斷不清楚!”

“腹痛是一種症狀,很多疾病都可以引起腹痛的。所以腹痛是一個最複雜的問題。算了,我不和你多說了,人呢?”我苦笑著說。

“在裏麵。”她指了指急診科留察室。

我急匆匆地朝裏麵跑去。在留察室的一張病床上我看見了正在痛苦呻吟著的嶽父。嶽母和我的兒子也在這裏。

“爸,怎麼啦?”我問道。可是當我問出口後才發覺自己剛才的這句問話根本不像是出自一位醫生的口。“我給您看看,您什麼地方不舒服?”我急忙補充道。

“這裏,”他指著他的上腹處說道。我看他所指的地方是在他的劍突下麵。

“您感覺到胃裏麵不舒服了嗎?”我問道,因為他所指的那個位置的裏麵是緊挨著胃的,不過如果是胃不舒服的話自己應該感覺得到,那是一種食道下方的難受感覺。

“不是胃。是這個地方的裏麵,我覺得裏麵的腸子酸痛、酸痛的,很難受的那種酸痛。哎喲!哎喲!又痛起來了!”嶽父說著便開始了痛苦的大叫起來。

我頓時一驚……難道是急性胰腺炎?

急性胰腺炎是一種可怕的疾病,它的死亡率極高,特別是壞死型。由於種種原因造成的胰腺消化酶會對胰腺自身進行如同溶解般的破壞,而這種疾病疼痛的位置往往就在上腹部。

雖然我內心有些擔憂和驚慌,但是我並沒有表現出來。因為我知道自己現在的任何一個不安的表情都會引起他及其他親人的恐慌。“我去看看化驗單。”我說,“別著急,馬上就會搞清楚的。”

其實我的內心已經非常的驚慌了,我甚至忘記了按照常規去摁壓一下嶽父的上腹部。我是外科醫生,這種檢查對我來說並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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