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章(五)剝繭抽絲鄭縣令東窗事發 尋根溯源何宣使西堂定調(1 / 2)

薛懷固道:“何大人,您看梁大人案審如何不好?”何常箭見他一臉端莊,並無絲毫拘謹,不由大起好感,“鄭向農伏法,原是意料之外。先前尚在廟堂之上,忽嵫嵫成了階下之囚,原是三歲小孩亦看得清清楚楚,幕後還有指使之人,這不過是個開端!可梁大人卻突突地刹了腳跟,我何某為官多年,卻實在猜不透梁大人是何意思,我原奏報從繁峙縣借了他,就是取他辦案曆練、清白無私,不想是這種作派,莫非此案尚牽了你不成麼?”何常箭扭頭看著梁繼宏。

梁繼宏又是一揖,“蒙何大人褒獎,我梁繼宏得大人此讚譽,實是有愧。”何常箭驀地變了臉色,從座中站起,抬頭望著堂頂,麵無表情道,“我不想聽你的空話,你給我說清楚,此案你要如何了結!”

梁繼宏手中端了茶水,停在半空,與薛懷固一對視,薛懷固微微示意,便道,“何大人,雁門關下戰雲密布,自開國之初,至今二十餘年至為朝廷倚重,要糧籌糧,要錢輸錢,就為這邊陲極地民眾永保安寧,少受禍害,我雁門民眾實感雨露惠澤、皇恩浩蕩,不想卻在為官者身上出了此大逆案,民眾莫不怨憤,官員自慚尚且不說,看看我雁門將士,舍生忘死,殺敵立功,報效朝廷,職守境安,竟有人在軍需裏販禁,實是對整個雁門關愛君憂民、誓死衛國邊關將士,泱泱大宋朝野內外莫大之諷刺!安居休棲的民眾聽了此事有何感想?盡責職守的官員聽了此事有何感想?賣血賣命的將士聽了此事有何感想!”梁繼宏越說情緒越是激動,在地下不住踱步,“何大人,恕下官失禮!我本一繁峙知縣,不過微末小官,幸得朝廷和何大人賞識舉薦,方有此行。梁繼宏蒙聖恩垂愛,知一方縣事,原本有忠君愛民、以心示誠之意,隻想將縣內整治得夜不閉戶、路不拾遺即便傾了一生也未必辦得成功,每每想來,總是有愧。”

何常箭內心不由大為讚許,隻臉上仍舊木木,看著薛懷固道,“梁繼宏,這正是我取你用你之道,不過今日堂上似非你本意吧?”梁繼宏一怔,道,“忻州城內我還不太熟,明天就和薛先生交換了一下意思,想先慢慢看看形勢。”話音未落,何常箭鼻子哼了哼,“梁繼宏,我看你多少有些明哲保身,怕得罪人,可是這個想頭?”

話說到這個份上,梁繼宏薛懷固覺得時機已到,梁繼宏緊咬牙關,突地雙膝跪下。

何常箭一驚,奇道:“梁大人,你這是何意?”

梁繼宏通紅著臉,毫不避讓何常箭的眼光,硬生硬氣地說,“恕梁繼宏鬥膽問何大人一句!”何常箭坐回椅中,一揮手,“有什麼話,你可放開膽講。”梁繼宏道:“此案不知何大人是要取一方安定,還是要挖根剔源?”

此言一出,何常箭大愣,仿若看陌生人般緊盯著他,半晌咯咯一疊氣冷笑數聲,“梁繼宏,你大膽!忻州知州劉光生尚有站全城安穩的高度慮事之心,我何常箭不如他麼!”梁繼宏長舒一口氣,臉上頓時舒展,朗聲道:“好,有何大人此話,我梁繼宏亦在此鬥膽撂一句話,何大人莫要見怪!”

何常箭聞言大奇,將茶杯往桌上一擱,“噢?老梁撂什麼話,我何常箭洗耳恭聽,你起來!”梁繼宏站起身,直盯了何常箭,一字一頓道:“何大人,忻州官場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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