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保持清醒的頭腦(8)(3 / 3)

我問郝基斯院長,這是否說他可以完全地排除憂慮?“是的,”他說,“我想我可以老實地說,我現在的生活完全沒有憂慮。我發現,如果一個人能把他所有的時間都花在以一種十分超然、客觀的態度去找尋事實的話,他的憂慮就會在知識的光芒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可是我們大多數人都怎麼做呢?如果我們去考慮事實——愛迪生曾鄭重地說:“一個人為了避免花工夫去思想,常常無所不用其極。”——如果我們真的去考慮事實,我們通常都隻會像獵狗那樣,去追尋那些我們已經想到的,而忽略其他的一切。我們隻需那些能夠適合於行動的事實——符合我們的如意算盤,符合我們原有偏見的事實。

正如安德烈·馬蘿斯所說:“一切和我們個人欲望相符合的,看來都是真理,其他的,都會使我們感到憤怒。”

難怪我們會覺得,要得到問題的答案是這樣困難。如果我們一直假定二加二等於五,那不是連做一個二年級的算術題目都會有問題嗎?可事實上,世界上就有很多很多的人硬是堅持說二加二等於五——或者是等於五百——弄得自己跟別人的日子都很不好過。

關於這一點,我們能怎麼辦呢?我們得把感情排除於思想之外,就像郝基斯院長所說的,以一種“超然、客觀”的態度去弄清事實。

要在我們憂慮的時候那樣做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當我們憂慮的時候,往往情緒激動。不過,我找到了兩個辦法,有助於我們像旁觀者一樣很清晰、客觀地看清所有事實:

(1)在搜集各種事實時,我假設不是在為自己搜集這些資料,而是為別人,這樣可以保持冷靜而超然的態度,也可以幫助自己控製情緒。

(2)在試著搜集造成憂慮的各種事實時,有時候還可以假設自己是對方的律師,換句話說,我也要搜集對自己不利的事實——那些有損於我的希望和我不願麵對的事實。

然後我把兩方麵的所有事實都寫下來——我常常發現,真理就在這兩個極端之間。

這就是我要說明的要點:如果不先看清事實的話,你、我、愛因斯坦,甚至美國最高法庭,都無法對任何問題作出很明智的決定。愛迪生非常清楚這一點,他死後留下了2500本筆記簿,裏麵記滿了有關他麵臨的各種問題的事實。

所以,解決我們問題的第一個辦法是:弄清事實。讓我們仿效郝基斯院長的方法吧。在沒有以客觀態度搜集到所有的事實之前,不要去想如何解決問題。

不過,即使把全世界所有搜集來的事實,如果不加以分析和詮釋,對我們也絲毫沒有好處。

根據我個人的經驗,先把所有的事實寫下來,再做分析,事情就容易得多。事實上,僅僅在紙上記下許多事實,把我們的問題明明白白地寫下來,就可能有助於我們得出一個很合理的決定。正如查爾斯·凱特林所說的:“隻要能把問題弄清楚,問題就已經解決了一半。”

讓我用事實來告訴你這種做法的效果吧,中國有句古話:“百聞不如一見”。我要告訴你一個人怎樣把我們剛剛所說的那些真正付諸於行動。

就拿蓋倫·利奇費爾德的事情來說——我認識他好幾年了,他是一位遠東地區非常成功的美國商人。1942年,日軍侵入上海,利奇費爾德正在中國,下麵就是他在我家做客時給我講的一個故事:

日軍轟炸珍珠港以後不久,他們占領了上海,我當時是上海亞洲人壽保險公司的經理,他們派來一個所謂的“軍方清算員”——實際上他是個海軍上將——命令我協助他清算我們的財產。這件事,我一點別的辦法都沒有,要麼就跟他們合作,要麼就算了,而所謂算了,也就是死路一條。

我隻好遵命行事,因為我走投無路。不過,有筆大約75萬美金的保險費,我沒填在那張要交出去的清單上。我之所以沒把這筆保險費填進去,是因為這筆錢屬於我們香港公司的,跟上海公司的資產無關。不過,我還是怕日本人萬一發現了這件事,可能會對我非常不利。他們果然很快就發現了。

當他們發現時,我不在辦公室;不過我的會計主任在場。他告訴我說,那個日本海軍上將大發脾氣,拍桌子罵人,說我是個強盜,是個叛徒,說我侮辱了日本皇軍。我知道這是什麼意思,我知道我會被他們關進憲兵隊去。

憲兵隊,就是日本秘密警察的行刑室。我有幾位朋友寧願自殺,也不願被送到那個地方去。我還有些朋友,在那裏被審問了十天,受盡了苦刑以後,死在那個地方。現在我自己也可能要進憲兵隊了。

當時我怎麼辦呢?我在禮拜天下午聽到這個消息,我想我應該嚇得要命。如果我沒有可解決問題的方法,我一定會嚇壞了。多年來,每次我擔心的時候,總是坐在我的打字機前,打下兩個問題,以及問題的答案:1我擔心什麼?2我能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