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向自己投來目光,奚南禮貌性的回了一個微笑,轉身同著奚呈中去了書房,腦海中卻不斷回想著那個意味深長的笑。
花廳之中奚娉婷站起身來,微微向前弓著身子彎腰伸手指向外間“水少爺院中的梅花開的正豔,不如我們前去院中議事。”
“也好,全聽小姐的。”水謙洛起身,同著她向院中而去。
如今剛是過了年,還處在正月裏,細細算來明日便是上元節,正是食元宵,放花燈的好時候。奚娉婷偷偷瞧了一眼賞梅賞的正出興的水謙洛,眉頭微微皺起。見著模樣明日上元節,爹爹定會留他在家中。
想到這裏奚娉婷不僅歎出一口氣來,已是多少次了,爹爹留不同的公子爺在家中便是為了同她相親,奚家又不是何小門小戶,用得著這般挖空心思的相親麼。
她正鬱悶著,便看見梅花樹下比著他鬱悶的奚南。
奚南自是見了奚娉婷,剛想要上前來便是見了水謙洛在其身後,猶豫了下,終是上前了去。
“奚四公子。”水謙洛一眼便看見奚南,隻覺得他親切,微微眯起桃花眼,唇邊染上笑意。
“水少爺。”
“若是不嫌棄叫我水謙洛便是,水少爺顯得生疏的很。”
微風吹過,刮落一樹的梅花,伴著浮於表麵的殘雪洋洋灑灑而落。
“與你早起庭院沾花帶,寒夜挑燈話桑麻,添香並立觀書畫,步月隨影踏落梅。”
奚南眼前一亮,他知曉他口中的戲詞,正是《添香》中所唱“你竟知曉這出戲,這段唱梅的戲詞簡直是絕了,唱梅不唱梅而是唱情,意尤不絕,妙哉妙哉其實說起寫梅這段也極是不錯,隻道那暗光間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白霜為聘粉蝶斷魂情深長。”
水謙洛有些呆楞的看向滿麵紅暈的奚南,櫻唇一張一合不停的說著,明眸中染著別樣的光芒,這樣的奚南叫人挪不開視線,仿若晨曦前最初的日光。
“咳咳。”奚聘聤見情形不對忙是在一旁輕聲提醒,奚南這才反應過來,不好意思的笑笑。
“實在抱歉,一提起戲文我便成了這般,隻是那戲文中的一切當真叫人神往。”
“無妨,對戲文的喜愛謙洛不亞於四少爺。”
“叫四少爺太過客氣,若是不嫌棄叫我奚南便是,任爾東西南北逍遙自在的南。”
逍遙自在,奚南,果然是好名字。
“奚南。”水謙洛目光灼灼的看向他“看來奚南平時總是聽戲唱曲了?可知這附近有個頂好的花旦否?”
前一秒還興致勃勃的奚南聽聞他這般說,頓時蔫了下來,忙是搖著頭“不識的,不識的,我也隻是單純的喜歡戲文罷了,唱聽更是少的可憐。”
水謙洛一臉惋惜的模樣“哦,是麼。我聽聞三小姐識得這麼一人,可是?”
奚聘聤未想到他會將話題丟回與她,原就準備好的謊話支支吾吾的說出口來“你是說柳依啊!她已經走了,不在風城了。”
“柳依。”水謙洛默默嚼了一遍這名字“那三小姐可知她去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