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鍾愛老房子(2 / 3)

建築是凝固的音樂,建築是永恒的藝術,建築是無聲的書卷。建築物包含了政治、經濟、文化、科學技術、風俗民情等等豐富的內涵。最優美的建築常常修建得非常結實,在超出了設計使用期限後,依然巍峨屹立,風采不減,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存留下來的建築物愈益彌足珍貴。這些幸存的建築物是人類文明進步的見證,它們曆經幾百年的風風雨雨,承載了無數人類的苦難和希望。老房子就像一個老者智者,它在講述著人類的昨天,講述著與我們今天有著難以割舍的曆史故事。中國現代文學館常務副館長舒乙先生,曾談到北京的文化保護區,談到古建築物的文化價值。他說,老房子是中華文化的一個組成部分,以小看大,以大看小,保護它們的意義非同小可。保護北京的四合院,要盡可能地彰顯其文化價值,看看老宅子什麼時間住過什麼人,了解他們如何生活如何學習。人的生活方式無疑屬於文化的範疇,了解人類的衣食住行的發展變化,文化才會有淵源,有依托。

鍾愛精美、宏大、古老的建築物,是人類永遠化解不了的文化情結。三晉大地上散落的一座座明清宅院,恰恰滿足了21世紀人們懷舊情緒的寄托相思,老宅院裏凝聚著多少人類的智慧,凝聚著多少前人的情感。收取磚、木、石之材,構建文明之屋宇,與宅院同生的牌坊、門樓、庭院、照壁、屋舍、梁柱、台階、花牆、楹聯、匾額等等,一切的一切都讓人感到親切,感到溫馨。保存了幾百年的明清山西宅院裏,青磚灰瓦間的堅實厚重,高牆峻宇間的深沉幽靜,抒寫著昨日的人間夢影,繁忙的現代人去感受一番那種已經逝去的平和、恬淡、安寧、純樸的自然情調,無疑是現代緊張節奏生活的最好補償。

2000年1月台北出版的《山西文獻》第55期,登載了署名文章《山西考古新發現》,文章介紹陽泉發現了“布達拉宮”式的民居群。“據考證,賽魚(陽泉古稱)張氏第六世張文秀遷居官溝,成為官溝張氏的起源。張家在清代中期開始修建民宅,耗時十年。張家大院總麵積兩萬多平方米,由十一套大院組成,房舍兩百多間。整個院落依山而築,建在半山腰的石崖上,上下五十米,十層建築整齊劃一,錯落有致,宏偉壯觀。院後古樹參天,井水汩汩,院內精美絕倫的磚、木、石雕精品隨處可見,鬥拱、掛落、棟梁、廊心、柱基石、匾額、門罩等建築構件上,雕刻題材豐富,技法多樣。整個大院背靠群山,麵向官溝河,層樓迭院,鱗次櫛比,猶如鑲嵌在半山腰的‘布達拉宮’。”姑且不論這座封閉的大宅院與青藏高原上的“布達拉宮”有多少可比性,僅僅是它保存了二三百年的城堡式宅院建築,就會吸引今天眾多熱衷於尋古探幽者的視線。

山西從南到北現存的幾十座明清宅院,無愧為中國民居建築的精品和極品。從1368年朱明王朝的建立,到1911年愛新覺羅氏的清朝政權被推翻,其間經曆了544年,所以說明清山西宅院的建築時間大體上跨越了四五個世紀。正如宋、遼、金以前的地麵建築物,山西是保存數量最多、年代最久、質量最好的省份,山西也是明清宅院保存數量最多、質量最好的省份之一。這份遺產如同陳年老白汾酒,愈久愈醇厚,愈久愈香濃。國家曆史文化名城保護專家委員會的高級建築規劃師鄭孝燮先生,曾先後幾次來到晉中靈石的王家大院,走遍了王氏高家崖和紅門堡兩座大院落,這位目前對王家大院可以說是最為熟悉的專家認為:王家大院的建築風格,就是它的建築個性和建築特色,它是我們中華民族民居建築的傑出之作,尤其是它的風格反映了北方的建築風格,是漢族北方民居建築的代表,同時也代表著黃河中遊晉中這一代的民居建築風格。鄭孝燮先生說:從王家大院的藝術價值來說,充分體現了建築是無聲的音樂、凝固的音樂的特點,有美感,有節奏感,有韻律感。

正如北京故宮給世界留下了明清中央集權統治下宏偉壯麗的建築群一樣,山西明清宅院給我們留下的是明清時期中國北方最富麗堂皇最有文化價值的民居建築,這些宅院建築群真實地反映了當時政治、經濟、文化的發展麵貌。這些古老的宅院與農耕時代經常出現在文人詩賦中的鬥室、陋居、寒舍、柴扉,兩相對映,涇渭分明。陋室是澹泊或貧窮生活的寫照,豪宅大院則是人類對富裕舒適的物質生活永不停止的追求。古老的民居宅院,不僅是古代建築水平和人們生活方式的直接反映,同時也是古代政治、經濟、哲學、倫理、文化、藝術乃至風土民情的文化折射和凝結,特別是那個社會殷實人家其實也就是中上層主流社會生活理念生活方式的反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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