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借著武安郡王的手,是真的想要了晚兒的性命?”軒轅玨再次確認道。
崔文蕭躊躇了半晌,“當時或許有過些許心動的吧……”時過境遷,誰又說得明白呢?
然而,同樣也是她崔文蕭在最後關頭露出了破綻,才堪堪保住了晚兒一條性命,隻是,當時謝晚晴與軒轅玨成婚之日,謝晚晴假死確實嚇到了崔文蕭,她從那個時候,才是真的明白,自己根本無法對晚兒下狠手。
她們是姐妹啊!
從深深的內疚,再到發現謝晚晴安然無恙,崔文蕭才覺得,這條路已經封死了,根本無法前行。
她當眾與武安郡王扯出的那些,不過是為了將自己徹底從這樁事裏摘清楚,也當是犧牲了她懵懂的愛情吧?
愛情?嗬!崔文蕭曾捫心自問,她和武安郡王之間,真的有愛情嗎?
“若是沒有皇上,那一次,武安郡王被貶黜流放,而我又怎能安然無恙?”崔文蕭歎息一聲,“後來,司徒雷進京……再之後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軒轅玨點頭,“可到底,他還是利用了你,你甘願成為他的棋子,為他做了這麼多,又換得了什麼呢?”
“嗬。”崔文蕭的手指輕輕撚過自己的手背,“如今,我已經是一枚棄子了。”
一枚棄子的下場是什麼,大家心知肚明。
房中突然間陷入了許久的沉默,終於,崔文蕭起身而去,行至門口時,她問:“如果我沒猜錯,司徒雷已經死在你的手上了吧?”
軒轅玨不答,當是默認。
崔文蕭笑起來:“我若還要做什麼,今夜也不會對你如此坦誠,嗬,不過我倒是要謝謝你,了了我最後的一樁心事!”
崔文蕭撂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話,突然拉開門,“為了報答你,我會送你一份大禮!”話罷,她閃身沒入寂靜的夜幕中去了……
翌日天明,司徒越沒能等到司徒雷的消息,卻又等來了一個噩耗——
隻聽下頭的人匆匆忙忙回道:“王爺,王爺不好了!”
“什麼事這樣慌張?”
“是……是……”那衛兵支支吾吾了半晌,額頭上都急出了冷汗來,哆哆嗦嗦道:“王妃……王妃她被綁在了城門外,他們叫囂著說,若是不開城門,便要王妃血濺城樓!”
“放肆!”司徒越猛地拍向麵前的桌案,恨不得要一掌將那桌案給拍斷。
“王妃好端端的,怎麼會出城?不是吩咐了,緊閉城門,誰也不準進出的嗎?嗯?”司徒越怒不可謁地盯著那衛兵,那衛兵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誰也不知道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隻知道,天一大亮,便就看見了昏厥中被人綁著的王妃。
司徒越狠狠踹了那衛兵一腳,立刻吩咐人跟著他到了城門口,沾上高高的城樓,隔著層層衛兵,果真看見了被捆綁得結結實實的襄陽王妃。
此時,外頭風雪正盛,而襄陽王妃衣著單薄,頂著風雪,滿臉早已通紅。
襄陽王妃幽幽醒轉,睜開眼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而她的脖頸處還架著兩把鋼刀。
這是怎麼回事?
襄陽王妃試圖回憶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卻怎麼也記不清楚,她隻記得,是崔文蕭去找她……
再抬頭,襄陽王妃瞧見了對麵城樓上的司徒越,險些失聲大喊,然而出人意料的是,襄陽王妃竟然一聲不吭地埋下了頭去,倔強地說道:“你們索性殺了我吧,我這條命,早就不想要了!”
這時,柴灰撥開人群來到襄陽王妃身邊,伸手捏了捏襄陽王妃被凍得通紅的臉,壞笑道:“襄陽王真是好福氣,王妃這樣的年紀,還能存著如此風韻氣質,想來年輕的時候,當是天下一絕呢!”
柴灰的話不免讓人生出濃濃的羞恥感,襄陽王妃咬了咬唇,突然,柴灰雙手掰開了襄陽王妃的嘴巴,粗魯地將布團塞了進去,而後吩咐道:“小心著點兒,別叫她傷了,更別叫她死了,否則殿下要你們狗命!”
話罷,柴灰撣了撣身上沾上的雪花,由隨從們護送著離去。
雪越下越大,城樓上的司徒越似是再也按捺不住,他實在是不忍心看著自己的王妃受此折磨。他們夫妻多年不和,可他到底是愛著王妃的,即便王妃對他隻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