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袖瞧著康熙舉止怪異,忍不住問:“三爺為何不看,反而拿著聞?”
康熙將字箋還給懷袖,沉聲道:“先回客棧,我再慢慢說與你聽!”
話落,兩人由身後跟隨的小廝手裏接過馬,飛身上馬直奔居住的客棧。
回到客棧內,康熙將門關了,與懷袖來至房內,命她取出那張字箋。
“你聞聞,這上麵可有什麼味道?”康熙說話時,手撚字箋湊近懷袖的鼻息。
懷袖仔細聞了聞,輕輕點頭:“好像的確有點異樣的味道,會不會是這朱砂所用材料的味道?”
康熙搖頭:“我平日多用朱砂,這其中味道最重的便是冰片,除此之外再無它物,而這鐵舟禪師所用的這種朱砂,絕對不是普通的朱砂!”
康熙開口斷言,見懷袖仍疑惑望著自己,便將方才懷袖被催眠的經過簡單說了一遍,隻略去了她險些說漏的那些話。
說到寫字箋時,康熙道:“他寫這符偈時候,一打開那盛著朱砂的瓷硯蓋子,一股異香立刻從裏麵彌漫出來,我當時覺著不對勁,便暗用了閉氣功,我懷疑你被催眠,與這東西也有關。”
懷袖聽康熙這麼說,蹙眉道:“奴才也察覺到異樣之處,他的那間禪房,麵積雖不大,卻用了很濃的熏香,而且我特別留意過,連他手腕上戴著的佛珠,都是綠檀料的,皆是濃香味重之物。
莫非這些東西皆是用來壓製什麼味道的嗎?不然,他一個出家的老和尚,又不是女兒家,熏這麼重的香做什麼?”
康熙也輕輕點了下頭,沉聲道:“你這麼一說,倒是提醒了我,以前,我也見過一位藏域來的密宗高僧,他手中盤的是一串人骨念珠。
我曾問起過他,他說過,木佛珠,乃中原顯宗的僧人用之較多,而在藏域的密宗佛教,僧人用骨珠的居多。”
懷袖聽康熙這麼說,緊蹙起雙眉,輕聲道:“你是懷疑他的身份?”
康熙緊緊蹙著一對好看的劍眉,坐在炕沿,隻默默喝茶,卻沒再開口。
懷袖輕輕拿起桌麵上那張符偈反複看著,突然靈光一閃,立刻福至心靈。
“我曾聽聞熙嵐身邊的銀鈴兒,有個叔父,在京內最大的藥房,和正堂做管事,不如咱們去讓他看看,整日與藥打交道的人,對這些肯定比咱們這些外行熟悉!”
康熙聞言,頷首應允。
用過了午飯,兩人一刻不敢耽擱,拿著那張字箋直奔西城最大的藥房——和正堂。
兩人催馬,很快來至藥房門前,雖然是剛過晌午,可藥房大門前仍然人流往來,生意極其興隆。
藥房內東西各坐著兩個坐堂的中醫,其餘的整麵牆都是放藥的銅環小抽屜,十來個活計還忙不迭地抓藥,稱藥。
康熙和懷袖踏入和正堂,一眼便看見一個身著長衫的中年男人,正在指點一個貌似新來的小夥計。
懷袖看了眼康熙,康熙輕輕點了下頭,懷袖便徑自向那中年男人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