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袖上前幾步,對中年男人拱手行禮道:\"請問,這位可是堂內掌事?\"
中年男人抬頭,見懷袖一身書童打扮,又見她身後跟著的康熙穿戴不俗,器宇軒然,立刻拱手道:\"在下正是,不知貴客有何吩咐?\"
懷袖笑道:“掌事可否借一步說話?”
中年男人看了眼懷袖身後搖著玉骨折扇的康熙,進一步行至懷袖身前,緩緩俯下身。
懷袖伏在中年男人耳畔輕聲道:“掌事可有一位宮名喚作‘銀鈴兒’的侄女,現在宮內做事?”
中年男人驚訝的打量懷袖,壓低了聲音問:“二位是宮裏的人?”
懷袖隻望著中年男人,笑而不語。
中年男人常年跟各路人打交道,一看便心裏有數,立刻將兩位引至內堂。
喚了個藥房的小廝添了兩杯茶,待小廝去了,中年男人關上房門,向兩位拱手道:“小人殷剛有眼不識金鑲玉,怠慢了貴客,不知二位今日來,可是需要什麼藥?”
康熙始終搖著折扇默然不語,懷袖笑道:“殷掌事莫緊張,我們今日來是有件東西,想借殷掌事的慧眼瞧瞧。”
懷袖說話時,從懷中掏出那張鐵舟禪師寫的符偈,遞到殷掌事麵前。
殷掌事接過符偈看了看,皺眉問道:“這東西,可是那位近居大相國寺內的鐵舟禪師所賜的符偈?”
懷袖點頭問:“殷掌事可見過這東西?”
殷掌事露出憨厚淺笑:“小人是見過來藥方內抓藥的病人,有隨身佩帶此物者,據說對指引人心性極為靈驗,今日連來看病抓藥的人都少了,都去大相國寺排隊求符了。”
懷袖道:“我們眼下正懷疑這書寫符偈的朱砂中,摻有旁的藥物,故請殷掌事給看看。”
“朱砂中多者無非冰片,甘,微寒,有小毒,歸心經,僅此而已。”殷掌事對此類藥物信口拈來。
康熙搖著折扇在旁邊聽著懷袖與其攀談,聽聞他如此說,和聲道:“我也知朱砂中多用冰片,還請殷掌事看看這其中可也是冰片麼?”
殷掌事聽康熙這麼說,仔細打量過紙箋上的紅色墨跡後,又湊至鼻間嗅了嗅,立刻斷言:“這氣味絕非冰片!”
“可知是何藥?”懷袖立刻追問。
殷掌櫃又嗅了嗅,緊皺著眉頭搖了搖頭:“這氣味古怪,似藥味,卻絕非常見草藥……”
康熙聽他如此說,伸手從荷包裏取出一錠整塊的銀子緩緩放在桌麵上,溫和笑道:“還請殷掌櫃費心,宮裏頭還等著回話兒呢!”
殷掌櫃聽聞康熙這麼說,和笑道:“小人並非這個意思,二位是貴客,我自當盡心竭力,隻是我實在見識有限,如若二位得空,我可引薦二位去見我恩師,他或可知。”
懷袖回頭看向康熙,隻見康熙輕輕點了下頭,懷袖立刻對殷掌櫃拱手道:“那就有勞掌事了!”
殷掌事立刻換來前堂一個管事的大夥計,簡單交代了幾句,便引著康熙和懷袖從和正堂後院藥材庫的門出去,沿著小巷走了兩條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