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更表一枝。
單說彭澤湖北渡口。
冬夜寒風濕冷,天空中仿佛被潑了墨水,仿佛整個世界陷入了混沌一般。一
艘艘插著泗州商號號旗的商船在寂靜的夜色中,如同穿梭在黑暗中的幽靈,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彭澤湖北口。
巨大的船艙內,數支火把將船艙照的燈火通明,朱文正和他的屬下全副披掛整齊,正望著暮色中偶爾閃著幾絲火苗的遠方營地出神。 營
中三千鐵騎,早就準備就緒,皆列於傳中精神抖擻,蓄勢待發。話
說,那日姚廣孝與朱文正獻策,提出了一個以三千騎兵突襲陳海平老巢的計劃,對此朱文正半信半疑,雖然後來他也搞懂了姚廣孝的每一步計策,但是還是覺得有些匪夷所思。要
知道陳海平手可是有不少精銳的,尤其是大將陳陸與自己交鋒的數次,都是占盡了上風,若是自己出手,他乘船走彭澤湖,來給自己包個餃子怎麼辦?
除非陳陸被他調動,數萬大軍進退不得,根本沒有支援陳海平的機會。
但是憑什麼?
憑什麼陳海平這般優秀的將領會被他調動?這也太讓人懷疑計策的可行性了?
然而,朱文正依然接受了姚廣孝的建議。原
因有三個,一個是朱文正不甘寂寞,他這一段時間趁機的太久了,相對於那些越發璀璨的名將,越發的不如。他能感覺到,若是自己再不振作,甚至有一天會成為應天權利的邊緣人物。
而想要穩固自己大都督的位置,那麼就必須有軍功,與自己關係不錯的朱沐英、朱振這些人隻是自己依仗的外物,真正能夠讓自己位置穩固的,還是軍功。
隻有龐大的軍功,才會得到朱元璋的親睞。總
而言之,朱文正是真想打這一仗!
尤其是他感覺胸腔之中,噴薄而發的熱血在逼著自己幹這種事情。我
朱文正就是要憑著一腔熱血做出所有人都想做而不敢的做的事情。百
萬軍中取上將首級又如何?
可有我朱文正之勇?其
次,朱文正相信姚廣孝的本事……就算是其人對姚廣孝有所疑惑,卻絕不會對朱振的眼光有所質疑,而朱振所推崇的智計之士一定有他獨到之處。
至於最後一個原因,則是朱文正對於自己和趙德勝聯合訓練出來的騎兵有足夠的信心,對於自己戰場上指揮的能力的認可。
要知道在異地作戰,陳家精銳子弟近處,兼有北元韃子暗中相助,朱文正孤懸應天之外,又沒有軍山的那般地勢之利。
靠得是什麼?
靠得就是手下有一支足夠強悍,來去如風的騎兵。
朱振雖然經常在自己這裏挑選兵員,但是他所滅掉的馬匪所獲得的馬匹,幾乎全都送給了自己。這
讓朱文正有一支機動性和戰鬥力都非常強悍的騎兵。就
算是姚廣孝的計策出了岔子,確實打不過,可如此黑夜,自己又有騎兵優勢,總歸是不必擔心逃不回來的。
而回到眼前,讓朱文正頗感振奮的是,姚廣孝計策的第一步居然已經成功了……敵
人在彭澤湖北渡口竟然因為輸送物資的原因,拆掉了一切的防禦工事。
“大都督,已經準備齊當了。”朱
元璋的義子之一,現在已經恢複了名姓的何文輝,從夜色中牽著一匹神駿黃驃馬閃出。
何文輝從軍山草創以來,便尊崇朱元璋的命令支援朱文正,入軍以來兢兢業業,從未有任何怨言。要
知道朱文正可是出了名的脾氣暴躁,而何文輝竟然可以與朱文正安然配合,成為朱文正與軍中諸將潤滑劑一般的存在。
朱文正起先還看不起這個小年輕,時間久了,竟然有一種離不開的感覺。朱
文正看了一眼何文輝,默默的點點頭,心中卻已經存了幫他走上更高位置的心思。給
自己做副手委屈他了。何
文輝神色嚴肅繼續說道:“按照計劃,馬裹蹄,人銜枚,一人雙火把,一支弓,一壺箭,一支鐵槍,五日口糧,請您下令。”
“登岸。”朱文正低聲說道。話
音落下,朱文正翻身上馬,踏上了渡口。三
千精騎,其中有半數以上來自鳳陽,其餘都是從隊伍中選拔出來,當初養過馬的青壯,這些人多數自幼騎馬,馬術嫻熟。
再配合軍山配備的精良的武器,已經足夠讓這支騎兵在南中國成為精銳了。倒
不是說他們多麼出眾,而是陳海平需要負責的流寇人數太多,蒙古人對他又有所防備,所以並未幫他組騎兵。
夜色中,位於彭澤湖渡口處,陳海平負責留守於此的將領陳儀已經早早睡去了。陳
儀,陳家立足泗州的核心子弟之一。外界盛傳的陳家四柱之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