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唐太宗軟語勸秦王 兩兄弟趁機欲加害(2 / 3)

“那……那不會出什麼危險吧?”

“您放心吧,二弟以前所騎過的馬也多以暴烈彪悍出名,今日對付這匹馬,我想也不成問題的。”

“那好,”李淵說著,把頭轉向了李世民,“世民,馬是最通靈性的,你如果今天能夠將其馴服,那它一定會死心塌地地跟隨你。世民,加把勁兒,朕為你做主,這匹馬就是你的了!”

李世民這才明白李元吉剛才那句話的意思,他雖然覺得有李淵在場,元吉和建成不敢放肆到采取痛下殺手的地步,但卻沒有想到他們會采取這樣一種卑鄙的手段來對付他,使得他有苦說不出,而且稀裏糊塗的李淵對李建成這招借刀殺人之計又是拍手讚同。他牽馬在手,看了看李建成和李元吉,隻見二人臉上不約而同地露出陰險的、幸災樂禍的微笑,隻是李淵看不到罷了。這時,宇文士及和尉遲敬德走過來,尉遲敬德對李世民說道:“殿下,末將已經觀察這匹馬很久了,如此烈馬末將在漠北時倒也曾經見過,隻不過未曾親自馴服過,據稱此種烈馬之性全在一時,暴躁亂跳不止,讓人難以忍受,但若能忍過這段時間,此馬必然會服服帖帖,一心為主人所用。待會兒上馬之後,殿下記住一定要夾緊肚帶,否則便會被這暴獸甩於耳下,同時要一手持韁,另外一手緊抓馬鬢,不論怎麼樣都不能鬆勁,否則便會摔落馬下。”

李世民點點頭,自小到大,他也沒怎麼馴過馬,即使遇到性烈戰馬,也大多都是別人馴服之後再交到他的手上,如今讓他親自馴馬,而且又是少有的烈馬,怎麼能不讓他膽戰心驚呢?同時他也為建成和元吉二人的卑鄙和貪婪而感到痛惜和憤恨。宇文士及乃一介書生,對馴馬之事所知甚少,卻也知道這東西肯定不好惹,便對李世民說道:“殿下,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啊!”

“唉!”

李世民不覺長歎一聲,看了二人一眼,隻見二人滿臉都是關切與焦躁,心下大慰,低聲對宇文士及說道:“如今為人眼中釘,人欲以此來殺我於無形之中,生死由命,富貴在天,這區區一馬又有什麼呢!”

說完,他立即翻身上馬,依照尉遲敬德所言行事,而那匹胡馬也立即如離弦之箭一般猛地衝了出去。眾人都斂氣息聲,緊張地注視著那匹跑動間仍不忘上躥下跳的烈馬和伏在馬背上、猶如一葉小舟置於驚濤駭浪之間的李世民,他好像隨時都有可能被掀於馬下。但是,有一個人卻沒有觀看李世民馴馬,而是悄悄地溜開了,他來到了張、尹二妃的身邊,這二妃也正伸脖瞪眼地看著場內的情況。這人拍了拍二妃的肩膀,驚得兩個女人差點兒沒叫出聲來,卻見此人伸出手來,拉二人到轎子後邊,神秘兮兮地說:“我有句話要對你們說,你們把這句話轉告給父皇,今天我一定要狠狠整整他!”

“行了,你說吧!”

“剛才他對宇文士及說自己有天命,即為天下英主,豈可會因一匹烈馬而摔死。”

“哇,這種話他也敢說,太猖狂了吧,我們一定要告訴皇上。不過,你要怎麼報答我們呢?”

這個人就是太子李建成!

李建成一見二位美妃又春情萌動,心中也難耐欲火,瞅瞅沒有人注意,連忙在兩位女人的唇上和酥胸之上尋得了一些慰藉和快感並壓低聲音說道:“如果今天晚上皇上幸於他富,你們立即給我送信,我這兩天也巴不得再來一次呢!”

尹妃一聽晚上就能與眼前雖略顯瘦弱但床上卻絲毫不見怯意的太子共度良宵,心中大喜,伸手在李建成的下邊抓了一把,正好觸中要害,喜得尹妃滿臉鮮花綻放:“那我們就等著你了。”

說完之後,李建成悄悄地溜回原處,隻見那匹烈馬仍舊載著李世民奔馳不止,而張、尹二妃卻走上前去,拽拽李淵的衣角。李淵一回頭,見是這兩個愛妃,便問道:“怎麼,你們有什麼事嗎?”

“陛下,臣妾二人有話對您說。”

二人把李淵拉到偏僻之所,張婕妤說道:“陛下,臣妾這些話本不該說,但實在不忍心看著陛下被蒙蔽,隻得一吐為快。剛才臣妾偶然聽到秦王自語,‘我有天命,方為天下主,豈會摔死!”’

李淵一聽勃然大怒,正好李世民將那匹馬馴服而來,馬蹄“嘚嘚”有聲,李世民雖然累得汗流浹背,但心中還是頗為高興的。誰曾想,他正放馬緩行,忽然看見李淵麵色異樣地站立馬前,連忙勒韁下馬,對李淵說道:“啟稟父皇,兒臣已經將此馬馴服了。”

“你有天命所佑,馴服此馬還不是如同兒戲?”

“父皇,不知兒臣何處有錯,惹您動怒?”李世民聽得李淵語氣不對,連忙跪倒請罪。

而李淵卻已經怒發衝冠,手指著李世民說道:“天子之位自有天命,非是智力可以求得,你求天子之位也太急了,難道讓父王讓位於你嗎?”

“兒臣不敢!”眼見李淵動怒如此之大,李世民也膽戰心驚,免冠請罪,“兒臣躬行天意之命,絕不敢造次!”李淵還要再說,忽然有一名武官急馳到他的身邊,和他低聲耳語幾句,李淵麵色大為緩和,對李世民說道:“你先起來,突厥陳兵犯境,先回宮中議事。”

李淵一聽突厥再次陳兵犯境,一著急,連獵也不打了,率領隊伍急急忙忙返回皇宮,立即召集群臣商議對策。群臣一聽突厥又打過來了,也都人人自危,惶恐不安,齊集於大殿之上。李淵眼見群臣到齊,這才說道:“剛剛接到前方戰報,突厥可汗又領兵犯我邊境,不知大家可有什麼辦法?”

說完,李淵急急地注視著文武百官,隻聽下邊嗡嗡聲不絕於耳,卻沒有人上前奏議,過了半天,才有人走出來。李淵一看,原來是封德彝,便問道:“封愛卿,你可有應對之策?”

“陛下,微臣有一方法,可以永絕邊患,隻是不知道是否可行?”

“你先說來聽聽。”

“陛下,突厥屢次陳兵犯境,所擄者不過女子玉帛,珍寶財物,如今長安富庶豐足,多有女子玉帛,所以突厥才屢加覬覦,如果毀棄長安,另都他地,則突厥失其所望,自然會安於漠北騎射狩獵了。”

他的意見一出口,李建成、李元吉和裴寂紛紛表示讚同,李淵也心動不已:“長安雖然經過朕的嘔心瀝血才有如此規模,但如果能使突厥失其擄掠之心,毀此一城又何足憐惜,朕決定從明日起全城整裝,遷都樊、鄧一帶!”一聽李淵決定焚城遷都,把蕭瑀急得直跺腳,但見李淵聖命已成,也不敢說話反駁,隻好頻頻用眼光掃視李世民。其實李世民也早就覺得此計太過荒唐,他沒有急著出言反對是因為他驚愕於竟然還有這麼多人對這種荒謬可笑的建議深表讚同,就連李淵也決定將都城南遷樊、鄧一帶。於是他連忙說道:“父皇,兒臣不同意棄長安而都他地。”

“難道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李建成在一邊冷冷地問道。

李世民並不理他,麵對著李淵侃侃而談:“父皇,戎狄為亂為患,自古有之,就是在秦皇漢武之時也照樣存在,而且其勢不衰。陛下以聖武隆興之德,一統天下,光宇中華,統兵百萬,所征之處無有敵手,為什麼現在胡虜犯邊騷擾便要急急忙忙地遷都以避?父皇便是不為長安之失而悔,也會貽四海之羞,為後代百世之笑。漢時廷內霍去病猶有將誌,誓滅匈奴,兒臣雖駑鈍,願請父皇假以數年之期,請持頡利頭顱,麵見父皇!”

“二弟,你可知高祖劉邦手下有一員猛將樊噲,為人有豪氣,但卻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李建成在一邊冷嘲熱諷。

“樊噲雖然愚鈍,但卻並非不能成事,昔日鴻門宴中,劉邦還要多禮向項羽告別,卻是樊噲一人清醒,呼喝‘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何辭之為’,終保劉邦無恙。樊噲豎子,猶有大誌,何況如今形勢不同,用兵亦不同!”

“行了,行了,你們也別爭了,讓朕再想想,明天再予答複吧,至於南遷樊、鄧之事先暫且擱置吧。”李淵見兄弟二人吵得不可開交,轉而想到自己戎馬一生,一俟強敵來攻便要毀都而遷,實在是太過無能,隻好先采用權宜之計,等到回去之後再作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