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段話在當時聽來,真是天經地義、無可置疑。何況諸葛亮的旗幟就是興漢討曹,正好趁此機會把這個大道理搬出來。而且,在吳國國君孫權麵前說這樣的話,更可奏一箭雙雕之效。孔明厲聲而談,理直氣壯。更重要的一點,是他深知孫權對目前的事件未作最後的決定,一定要用話語打動孫權,然後才有辦法說出必要話。因而,隻要群儒噤若寒蟬,便是露了轉機,為實現他的統一戰線策略鋪平了道路。最後諸葛亮成功了,孫權與劉備聯合,大敗曹操。
作戰要靠士氣,辯論也是如此,必須要敢辯,要有充分的自信和勇氣,消除膽怯和緊張的心理,在論辯中鎮定自若,臨場不亂。
在日常辯論時,視線要與對方平齊,如自己個子太矮,可建議坐下來談;說話時聲音要洪亮,既為自己壯膽,也在氣勢上壓倒對方;糾察對方的言行舉止,從中找出對方可以挑剔的地方,使自己產生一種綽綽有餘的心態;得勢時要全力出擊,窮追猛打,不給對方以喘息的機會。而一旦失勢,應反守為攻;采用內心自我對話的方式為自己鼓氣:“不到最後一刻,我是不會失敗的。”再次,在論辯中出現失言時,要不失常態,作恰當的補救。不能把注意力一下子集中於失言之事,喪失冷靜,弄得手足無措。這時候,可以采取將錯就錯的辦法。
一般地說,在社交場合,說錯了話,做錯了事,無疑應當老老實實承認,認認真真改正。但在某些特定的場合,如也照此辦理又會使自己陷入極為難堪的境地或者造成無法彌補的損失時,則不妨考慮一下,能否來個將錯就錯,出奇製勝,從而擺脫窘境。生活中就不乏其例,而且有趣的是,這種“文過飾非”非但不被視為“惡德”,反倒還是善於審時度勢,權宜機變的才華顯現。
有一次,張作霖出席名流雅席。席間,有幾個日本浪人突然聲稱,久聞張大帥文武雙全,請即席賞幅字畫。張明知這是故意刁難,但在大庭廣眾之下,盛情難卻,就滿口應允,吩咐筆墨伺候。隻見他瀟灑地踱到桌前,在鋪好的宣紙上大筆一揮寫了個“虛”字,然後得意地落款:“張作霖手黑”。鈐上朱印,躊躇滿誌地擲筆而起。那幾個日本浪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麵麵相覷。機敏的隨侍秘書一眼發現了紕漏,“手墨”(親手書寫的文字)怎麼成了“手黑”?他連忙貼近張作霖耳邊低語:“您寫的‘墨’下麵少了個‘土’,‘手墨’變成了‘手黑’。”張一瞧,不由得一楞,怎麼把“墨”寫成“黑”啦?如果當眾更正,豈不大煞風景?他眉梢一動,計上心來,故意訓斥秘書道:“我還不曉得這‘墨’字下邊有個‘土’,因為這是日本人要的東西,這叫寸土不讓。”話音剛落,滿座喝彩,那幾個日本浪人這才悟出味來,越想越沒趣,隻好悻悻退場了。
要想說服別人,不容易,要想說服自己的上司,更需要強有力的舌功和技巧。
戰國時,有一次,魏王對張旄說:“我想聯合秦國攻打韓國,如何?”張旄知道,當麵直接反駁魏王是很危險的,於是他回答說:“韓國會準備坐等亡國呢,還是割讓土地、聯合天下諸侯反攻呢?”魏王說:“韓國一定會割讓土地,聯合諸侯反攻。”張旄說:“韓國恨魏國,還是恨秦國?”魏王說:“怨恨魏國。”張旄說:“韓國是認為秦國強大呢,還是認為魏國強大呢?”魏王說:“認為秦國強大。”張旄說:“韓國是準備割地依順它認為強大的和無怨恨的國家呢,還是割地依順它認為不強大並且心有怨恨的國家呢?”魏王說:“韓國會將土地割讓給它認為強大並且無怨恨的國家。”張旄說:“攻打韓國的事,大王您應該明白了吧!”魏王最終放棄了攻打韓國的計劃。
張旄沒有直接了當向魏王指出不應該聯合秦國攻打韓國,沒有像一般遊說那樣,先亮出自己觀點,然後論證自己觀點。他把觀點隱藏在最後,甚至到最後也沒有直接說出來,但魏王已經心領神會。采取這種設問的遊說方法,可以強化論點,使對方心服口服。設問實際上是將一般遊說方法倒置的一種方法。先通過互相問答一步步論證、一步步接近論點,最後自然而然地亮出自己觀點。這種富有謀略特色的遊說方式,我們善加運用,也會收到很好的效果。
有時辯駁的目的不是為了說服別人,而主要是為了反擊責難,口才的作用同樣顯得舉足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