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佳人心機(1 / 2)

惜雪母女入府轉眼已半年有餘,玥凝每日跟父親請來的先生習些書畫、音律,卻總是不甚專心,有空就和紫兒等幾個丫頭在院子裏一起玩踢花毽,好不熱鬧。母親身體也漸漸好轉,比原來略顯豐腴了。

這日,絳雲苑的婢女霜兒過來傳話,說是三天後在後園的百花廳舉行家宴,為大夫人作四十大壽。請二夫人及二小姐早些過去。玥凝全然不當回事,仍倚在回廊的靠背上逗弄鸚鵡,初蘭過來說道:

“小姐,你得動動心思,好好準備準備才是啊!”玥凝一頭霧水,問道:

“家宴不就是一家人湊在一起吃飯麼?有什麼好準備的?”

“小姐有所不知,這大夫人可是個處處要強的人,如不是一直沒有生養,她豈能容小姐和夫人進門?映翠園的那位主兒雖然是過繼過來的,可心機深沉得很,對老爺大夫人百般奉迎,對下頤指氣使,早把自己當成了正牌的薑府小姐,如今小姐和夫人進得府來,大夫人和她明裏不能如何,心裏豈有不泛酸的?夫人性子好,不會設防,小姐可得仔細點,這頭一回聚在一處,可萬不能讓她們小瞧了去。”初蘭一五一十地把大夫人與薑碧瑤的景況說了。玥凝一聽這個,立即來了精神,說道:

“噢,還有這許多的講究啊,有趣得很,要是她們知道我自幼跟百草穀的宗政先生習……”玥凝正得意地說著,即被初蘭打斷:

“小姐,我們去屋裏說”,初蘭看了看四周,拖著玥凝進到屋內,方說道:

“小姐,說話小心點,仔細那幾個丫頭。這宗政先生是隱居多年的武學大家,我聽府裏的護衛說過。小姐切不可再說自己有功夫在身,更不可顯露出來。”

“為何?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玥凝有些詫異。

“小姐,薑家世代為我朝文官,無人習武。這官宦人家的小姐們也都因我朝嚴禁習武女子入宮為妃而對習武一事嗤之以鼻,此事若是宣揚出去,難保不會有人拿了此事大做文章啊。”初蘭說道。玥凝一聽此言,立即說道:

“我可不想入宮為妃,我隻想陪著娘。”

“這種事豈是女兒家說了算的?好了,我的傻小姐,先不說這些,我們好好想想三天後的壽宴,到時候還有一些其他大人的家眷要來,小姐是第一次露麵,萬不能什麼差池才好。”聽初蘭這麼一說,玥凝不由得點頭稱是。

第二天玥凝就讓初蘭陪著到“雲裳繡坊”為母親挑了件湖藍色“萬”字錦襖,又配了件月白襦裙,自己則選了件淡粉色“梅開枝頭”的絲質衣裙,初蘭又為玥凝挑了條梅紅挽紗。二人回到家中,與二夫人惜雪一商議,又為大夫人準備了祝壽的禮品。

轉眼間到了大夫人的壽辰之日,薑府張燈結彩,熱鬧非凡。各府的夫人小姐紛紛前來祝壽,絡繹不絕。待眾人落座,大夫人身穿紫紅的“團花百壽”衣裙,頭戴五鳳金步搖,由一群婢女婆子陪著由後堂走了出來。眾人紛紛上前祝賀,免不了一番寒暄。大夫人身旁一位年少女子,身穿水紅的百蝶戲春衣裙,雙臂搭了大紅的挽紗,柳眉杏目,櫻唇貝齒,玥凝不禁心裏暗暗喝彩,好一個絕色的女子。當下悄聲問初蘭:“莫非這就是那位碧瑤姐姐?”

“正是”,初蘭說,“聽說是剛從淮州舅父家回來,一會兒少不得小姐得與她好好客套一番。”正說到這兒,就聽見有位前來祝壽的夫人說道:“梁夫人,聽說貴府失散多年的女兒找回來了,真是天大的喜事呀,不知可否一見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