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二夫人入府(1 / 2)

吳宮花草埋幽徑,晉代衣冠成古丘!

隨著一陣悅耳鈴鐺之聲,一駕兩乘馬車自官道緩緩駛來,停在薑府門前。

“夫人、小姐到了,請下車吧”。隨行的青衣侍女說著,一邊撩起車簾,一邊囑咐趕車的年輕仆從放好踏腳的錦凳。小心地扶了一位身形瘦弱、姿容清麗的婦人下車,另一紅衣侍女待去攙扶後麵的年少女子,不想她卻一拔侍女的手,輕巧地跳下馬車。

“凝兒,到得薑府比不得在百草穀,行動舉止皆須謹慎才是!”婦人憐愛地嗔怪女兒。

“娘,行不帶風、笑不露齒嘛,您說過多少遍了,女兒這耳朵都快磨出繭子來了。”俏麗的年少女子嬌聲與母親說笑。

柯府門口冷冷清清,並無人迎接,朱漆大門緊閉,隻在東西兩角門有幾個應差的小僮,見幾人下車,遂打開角門,母女連忙噤聲,婦人由女兒扶了,隨青、紅兩侍女進得府來。眾人由遊廊繞過前廳,行至後宅一垂花門前。青衣侍女上來小聲說道:“夫人,這就是大夫人居住的絳雲苑了。”廳前桂樹下的石條磯上坐著幾名侍女,見眾人進來,忙迎進廳內,母女還未坐穩,就見一華衣婦人從裏屋出來,笑容滿麵地握住母女的手,說道:

“惜雪妹妹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了,快坐下歇會兒。”被叫作“惜雪”的婦人忙行禮,回道:

“多虧姐姐抬愛,我們母女方能入得薑府,玥凝也得以認祖歸宗,區區一點奔波之苦又算得了什麼呢?凝兒,快來,見過大娘。”玥凝上前福了福,並未作聲。

大夫人見狀說道:“這孩子真是知禮,模樣也生得如此可人,多大了?”

“回姐姐,這孩子十四了。”惜雪替女兒回答。

“妹妹,這些年苦了你了,若是雨程早和我說起你們娘倆,斷不能讓你們在外麵漂泊這許多年。”大夫人感慨地說道。

“姐姐,千萬別這麼說,隻怪當年我年輕不懂事,怨不得雨程,如今多蒙姐姐不棄,尋到我們母女,不然……”說到這兒,惜雪不由眼圈一紅。

“妹妹莫難過,現在回到家一切就好了。妹妹有所不知,我膝下無子,隻有一個過繼過來的娘家侄女碧瑤與我為伴,如今,妹妹與玥凝一來,可有人和我說話了。”大夫人顯得欣喜非常。

兩個女人又絮絮叨叨地說了半柱香的功夫,大夫人便讓人帶母女二人到清水軒休息,並撥了四名侍女服侍二人。

薑府後宅共四座小院子,分別在花園的四角,大夫人居東南角的絳雲苑,大小姐薑碧瑤居東北角的映翠園,西南角是薑雨程的書房兼起居室墨香齋,西北角的清水軒因位置偏僻,原來一直閑置,如今作了惜雪母女的住處。

母女二人剛安置好,玥凝就吵著肚子餓,婢女橙兒、朱兒忙為二人準備午飯。玥凝伸手拿了桌上的水果正要往嘴中放,忽聽母親房裏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響,似是摔碎了什麼東西。

“娘,怎麼了?怎麼了?”玥凝慌慌張張地跑到母親房門口,見一身著皂色官服的中年男子正與母親癡癡相望,一隻茶碗已在地上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