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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天宇震斷門閂,走進去時,才發現那束月光是從屋頂的天窗射入,更確切的講那也不是天窗,而是屋頂的瓦片被掀走,露出的空隙。桌上的東西引起了陸天宇的注意,那是一根粗糙的木棒,上麵還用鏈子接著一塊渾圓的石頭。也許不是石頭,這塊有著奇怪花紋圖案的石頭,陸天宇找不出什麼詞來稱呼它,看來看去,他隻能用石頭來形容。桌上有一團水漬,陸天宇仔細辨認了半天,是一個手指寫的“來”字,來是什麼意思呢?陸天宇如墜霧中,來人、來路、來去匆匆?會不會是要寫:來人是……,沒寫完就死了呢?他環顧四周,剩下的屋中再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了

陸天宇仔細端詳著這個人,終於在耳際頭發處發現一根黑油油的暗刺,不細瞧,隱在頭發中,根本發現不了。看來這就是他的死因了。

這個人橫死店中,到底是誰?為何而死?還有那奇怪得“全”字。陸天宇感到毫無頭緒,心中不安更甚,又聯想到自己聽到的在屋頂上夜行者的聲響。今次的夜晚如此的詭異,不會出什麼事吧?他掛念起唐宛韻,急步回到自己房間的隔壁房,不顧冒昧,也不管夜深人靜,敲著房門叫道:

“小姐,小姐!”

深夜寂寂,隻有他的叫聲在回廊上回響。

屋內毫無響應,陸天宇又敲門叫了兩聲,等了良久,還是毫無動靜。會不會出什麼事呢?情急之下,陸天宇揮掌擊去,“砰”的一聲,房門應聲而碎,木屑橫飛中,響起一聲尖叫。叫聲淒厲,回蕩在夜空。店裏的人全部被驚醒,不少人紛紛起身點著燈籠,開門探究究竟。

原本和衣伏在桌子上熟睡著的金鳳,突然耳鼓中一聲巨響,嚇得整個人跳起來,睡眼朦朧中,正瞅見房門倒碎,一個人影站在門口,唬的她魂飛天外,不由的一聲尖叫,叫完她也看清楚了,原來是陸天宇。陸天宇一眼掃過,見床上空空如也,他臉上大驚失色,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陸天宇箭步就到了金鳳的跟前,雙手探出,揪著金鳳的胳膊,連聲道:

“小姐呢,小姐去哪呢?”

金鳳因為騎了一天的馬,身子疲困的很,才當不住伏在桌上朦朧睡去,現在就覺兩支手臂如被鋼箍,疼痛難忍,整個人徹底清醒過來,她禁不住叫聲道:

“哎喲,好疼。”

陸天宇聞聽知道自己太過著急了,不覺得手上用勁,他趕緊鬆開手,又問道:

“小姐呢?”

金鳳已經看清床鋪上沒人,這才惶急起來,不相信自己眼睛似的道:

“小姐還沒回來嗎?”

鄭逖第一個被從睡夢中驚醒,他衝出房門,來到隔壁門口,驚奇地探頭進來道:

“這有嚴重暴力傾向嘛。”

跟著,探進龐連玉的頭,連連點著道:

“暴力等級十級耶!”

陸天宇無心聽他倆的瘋言瘋語,盯著金鳳道:

“小姐到底上哪去了呢?”

金鳳帶著哭腔,聲音顫抖地道:

“小姐本來已經就寢了,後來聽到屋頂有動靜,就爬起來跟我說她要出去看看。我也沒聽到什麼,隻是見小姐一直堅持,我也不敢阻攔,就說要不叫隔壁你們幾個陪著一道去,路上也有個照應,小姐就變了臉色,不耐煩地說道就是出去看看,沒啥大不了的,一會就回來,不要驚動你們了。我也不敢睡了,就起身坐在這等著,本想待會如果小姐沒回,就立刻去叫你們,沒想到,竟會睡著了,叫也叫不醒。”

說著,就哭泣起來了。

陸天宇臉色鐵青,他顧不上責備金鳳又問道:

“哪,小姐是往那個方向下去的呢?”

金鳳搖搖頭,心中充滿自責,哭道:

“小姐是穿窗而出的,我也聽不清她向那個方向下去的。”

陸天宇知道金鳳不會武功,耳力不濟。

店裏這時是人聲鼎沸,全住店的人都被驚動起來,不少人走到陸天宇這邊房間窺看,都被鄭逖與龐連玉阻擋,對麵房間裏的人也已被發現,也圍攏了不少人。

陸天宇努力回憶著他自己聽到的屋頂上動靜的方向,與鄭逖,龐連玉兩個約定了相會的地點,叫他們隨後帶金鳳跟來,自己一縱身,跳上屋頂,向南麵追了下去。

陸天宇全力奔馳,月光如水,深夜寂寂,他心頭是唐宛韻抿嘴嬌笑的俏麗風姿,耳中似乎又聽到她清脆如鈴的笑聲。唐宛韻你去了哪裏呢?

月夜下,隻有一人如星丸投擲般的迅捷,瞬間沒入遠方,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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