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身黑黝黝的長矛劃過虛空,象是十八層地獄直刺人世間般的,疾取唐拓的咽喉,帶出“嗤嗤”氣嘯,最奇的是將近唐拓時矛尖突然一絲金光透出,閃爍生輝。矛未到,陰寒徹骨的氣場,已把他緊緊包裹,切割著唐拓的皮膚生痛,令他直生出落入冰窟般僵硬的感覺。如此功法,唐拓從未碰到過。他暗運玄功,抵禦著斡不離可怕的氣勁,不退反進。須發怒張,雙鞭盤旋,怒喝一聲,鐵鞭揮出,猶如流星,迫蕩開斡不離的滾滾寒流,砸往矛尖。

“當”

震得人耳鼓生痛的響聲,響徹全原,唐拓以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勇氣和決心,一鞭揮出,重重砸在斡不離的矛上,斡不離的鐵矛好似毒蛇被啄,倏地蕩開,後著登時無以為續。唐拓右手鐵鞭順勢揮出,矯是遊龍,帶著驚天泣地的威勢,勁氣如山地迎麵掃去,四周的空氣象一下子給他抽幹,摟頭蓋臉直奔斡不離。

斡不離啞然失笑,好整以暇地道:

“唐拓,你卻是教我意外的高明哩,自出道以來,本督從未遇上十合之將。現在看來,要殺死唐兄並不容易啊,這令本督更感興致盎然,樂在其中。”

嘴邊說話,手中不停,黑矛的矛尖倏地縮回,飛出矛纂,如流星追月,疾如電閃地點中唐拓襲來的鐵鞭,陰寒的氣勁透矛而出。

唐拓隻覺整個手臂麻木如冰,忙運動玄功化解,右手圈回,兩馬擦身而過,左手鐵鞭順勢抹出。口中喝道:

“斡不離,你別高興的太早!”

斡不離長矛斜插而下,畢竟是窟月國的統帥,他的矛術精妙如斯,以一個詭異的拋物線擋住了鐵鞭的抹砸。隨即斜挑,直搠唐拓的大腿根處,挾著風雷之聲,恰似毒蛇猛竄。靈活,迅猛。

唐拓鐙子一磕,棗騮馬箭步衝前,唐拓連人帶鞭撞向斡不離的懷裏,長矛走空,露出空門,這一衝前,鐵鞭直插斡不離的心髒,一派與敵諧亡的壯烈姿態。斡不離想不到唐拓竟會有這樣同歸於盡的招式,怒喝一聲,一控轡,戰馬原地後退,同時,長矛回砸,乘勢拍向唐拓的耳際。

唐拓這一下好不容易,占了主動,豈肯讓他輕易脫身,如影隨形地爆出一團鞭影,狂攻而去。

“叮叮當當!”

刹那之間,鐵鞭和長矛敲擊了百多下。

陸天宇在一旁看的清楚,唐拓雖然攻勢連連,其實已是強弩之末,斡不離的矛法絲毫不見散亂,隨後斡不離的反擊將是狂風暴雨般的。他悄悄摘下雕翎箭,全用陰勁,一箭射出。

高手相爭,無不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身上的感覺特別敏銳,何況是斡不離這樣級別的高手。

雖然這迅如電閃的一箭,聲息全無,而且刁鑽到令人稱奇的角度射向斡不離戰馬後腿,斡不離依舊從氣場的變化裏感到了這枝射來的勁箭,他起矛下劃,要搪開勁箭,唐拓的鐵鞭幾乎同時砸向他的頭頂,鞭未到氣勁已如泰山壓頂似的沉重,令人呼吸不暢。斡不離臨危不亂,將身一側,唐拓的鐵鞭落空。可是還有陸天宇的連珠箭在那等著哩。第二枝箭直刺他的小腿,這一枝是挾著風聲,呼嘯而至。斡不離單腳抽離鐙子,怒哼一聲,起腳踢向飛箭,第二枝又被他點落地上。可是還有第三枝耶,如流星趕月,追著第二枝箭尾而來,直奔斡不離的哽嗓咽喉。這才是陸天宇真正的殺著。

此時斡不離矛在身側,側身飛腳。正正胸口空門外露,形勢的變化隻在頃刻之間,斡不離的手下一見主帥危急,均是刀槍並舉,奮不顧身的殺來,可是已慢了一線,場麵一片混亂。斡不離不愧是高手,在這樣的劣勢下,仍是能冷靜沉著,一絲不亂,旋身伏鞍,試圖避過勁箭。

可惜一切已遲了。

雖然避過了咽喉要害,箭矢仍是以一往無前之勢,刺入他的肩胛,雄沛勁氣透箭而出。

“蓬!”

的一聲。

帶起一團血霧,箭尾猶有餘顫。斡不離以肩膀硬挨一技勁箭,仍是痛的慘哼一聲。手下這時才衝到,見聞斡不離中箭,全都有一霎那的愣怔,頗是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唐拓可沒有發楞,手起鞭落,兩名窟月軍兵頭盔破裂,栽落馬下。接著避過,回過神來的窟月軍親衛三支刺來的長槍,一鞭拍出,另一名窟月軍兵背骨碎裂,死屍栽落。唐拓大喝:

“斡不離中箭啦!”

傳令旗號兵點號炮,飛翼軍人人振奮,齊聲喝喊

“斡不離中箭!斡不離中箭!”

聲震秋葉原,個個奮勇衝殺。

“乒!”

半空號炮響起,跟著石斛山兩側響起喊殺聲,卻是唐拓早於昨夜埋伏在石斛山的騎兵,此時,聽得號炮,由唐拓手下猛將竇懷貞,肖至忠率領齊齊殺出,猶如兩隻利剪,從窟月軍兩翼殺入,這兩彪生力軍如砍瓜切菜一般,直插窟月軍隊尾,在往返回來衝殺。

斡不離的親衛拚死抵住唐拓的衝殺,護著斡不離且戰且退。窟月軍人未歇息,馬不解鞍,一早驟馳,投入戰鬥,此時,天已近午,疲憊和饑餓早已使他們戰力銳減,現在聽聞喝聲和號炮,不禁驚惶失措,再見側翼敵軍突現,軍心終於開始渙散。如山崩般的,終於潰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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