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爺就是這樣不會說話。”五夫人笑著拉了太夫人的衣袖,“您別和他一般見識。”又喊五爺,“還不快給娘陪不是!”
五爺一個激靈反應過來,上前給太夫人陪不是。
望著滿臉沮喪的兒子,太夫人的好心情全沒了。
她放了葉子牌:“時候不早了,你們早點回後花園吧!免得天晚了路滑。”
五夫人聽著就下炕穿了鞋,和太夫人說笑了幾句,和五爺回了後花園。
路上,五夫人問五爺:“您有什麼不能跟娘說的,和我說也是一樣。我們夫妻同心,總能想出辦法來的!”
五爺半晌沒有說話,眉頭卻皺得緊緊的。
回了屋,五爺怏怏地躺在臨窗的大炕上,很是無趣的樣子。
五夫人親自端了熱茶過去:“爺,來喝杯茶。”
“不想喝!”五爺悶悶的。
五夫人也不勉強,陪在一旁做針線。
五爺一直翻來覆去的不安生。
到了吃飯的時候,他草草地扒了幾口就起身要去找徐令宜:“……我總不能天天這樣呆在家裏吧?”
五夫人笑著送他出了門:“等會要不要我去找您?免得侯爺罵起人來沒完沒了的!”
五爺垂著腦袋,拉了五夫人的手:“丹陽……”很是感激地樣子。
五夫人掩袖而笑:“我和五爺是夫妻,我不幫著五爺,還有誰能幫著五爺。”
五爺點頭,催她:“你快回去吧!外麵冷!”
“您路上小心點!”五夫人點頭,立在門口一直望著五爺遠去。
感覺到什麼似的,五爺回頭,遠遠看見門口大紅燈籠下妻子從容的麵龐,笑著揮了揮手:“快進去!”
五夫人笑著朝他揮手,直到看不見丈夫的身影,這才回了院子。
石媽媽立刻上前攙扶著五夫人上了炕。
“怎樣?可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石媽媽低聲道,“那人就是柳惠芳,梨園世家出身。兩個叔叔,一個堂兄也都是聞名燕京的名角。不過此人品行不好,喜歡喝酒,三年前把嗓子給喝到了,從此以後再也不能登台唱戲了。”
五夫人聽著眉頭緊鎖:“那五爺怕什麼?”
“聽他那話裏的意思,五爺出手大方又好麵子……”石媽媽緩緩地道,“想來是別人都求不到了,隻好來求五爺。”
“就這麼簡單……”五夫人卻是不相信的,又不想往那醃臢的地方想。
石媽媽哪裏不明白,索性道:“爺可不是那樣的人。要不然,長生班何必把小海棠送給中山侯府的三少爺……何況我看柳惠芳現在的樣子,滿臉胡須,又肥又胖,哪裏還看得出半點當年的風采……”
“你懂什麼!”五夫人憂心忡忡地道,“要是那柳惠芳變成這個樣子還讓爺惦記著,那可比把小海棠收下更讓人擔心!”
隻要沒放在心上,五夫人對丈夫逢場作戲根本不在乎。
“那,我再去打聽打聽……”
五夫人點頭。
那邊徐令宜正和十一娘說著話:“……我說有足痹之症,今年的天氣又比往年都要冷,實在是痛得厲害,想辭去五軍都督府都督一職。”
“皇上怎麼說?”十一娘緊張地問道。
“皇上不同意。”徐令宜苦笑,“還問我是不是因為五皇子的事?“
“那您怎麼說?”
“我跟他講了家裏的事。”徐令宜道,“特別說起諄哥。從小有不足之症,早些年在外打仗,後來又忙於朝政,被娘和元娘寵得厲害。他現在每天隻知道跟著姐姐玩翻繩、玩丟沙包。雖然不指望他文武全才,也不能被養成個紈絝子弟。趁著他年紀還小,我想多花些精力好好教導他,免得丟了徐家的臉!”他的語氣很是無奈,看得出來,並不完全是為了辭官所以拿諄哥說事。“皇上聽著眼睛一紅。說,原想諄哥大一些了讓他進宮給五皇子陪讀的……”說到這裏,他語氣頓了頓,“問起我的足痹之症來。我說禦院醫的幾位禦醫都看遍了,也找了些民間的偏方,現在卻是越來越嚴重了。然後和皇上談起西北之事。說西北現在雖然平靜,但五年、十年之後,免不了再起亂戰,讓皇上趁著這機會,將那些信任的待衛、武將調過去,讓他們曆練曆練。一來是他們在皇上身邊多年,忠誠能幹。二來皇上賞了這些舊人前程,那些新人看了,自然知道該怎樣做;三來可免西北後繼無人。又趁機把想讓三哥出仕的事告訴了皇上。說這樣一來,也算是體體麵麵把家分了……”語氣很傷感。
徐令宜,完完全全、徹徹底底地放開了手中的權力!
十一娘愕然,繼而沉默。
半晌才道:“皇上同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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