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都能看出太夫人的心思,更別說是十一娘和太夫人身邊服侍多年的老人了!
十一娘心中有些不安。
按道理,貞姐兒這樣大了,應該單獨分院子住下的。她把貞姐兒留在身邊,一是很喜歡貞姐兒,想和她培養一下感情;二是想趁著這個機會把諄哥兒引來。並不住長久地把她留在正屋,畢竟東院還住著幾位姨娘,徐令宜來來往往不方便。偏偏五夫人又要避屬相,一時沒有什麼合適的地方。原想著明年過了夏天,五夫人該出月子了,再到花園子裏尋個好地方讓她單獨住下。沒想到卻引來太夫人這樣大的手筆。
她不禁喊了一聲:“娘……”卻又不知道該怎樣解釋的好。
太夫人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手,眼中含著明了:“別怕,這蓋屋子的錢我來出。”
大家聽著都笑起來。
十一娘隻得把打算先放在心裏。正好有小丫鬟進來稟道:“威北侯府林大奶奶身邊的媽媽過來給四夫人問安。”
太夫人笑道:“你去看看,我和貞姐兒、諄哥在院子裏轉轉。”
十一娘應聲而去。
林家兩位媽媽卻是過來給貞姐兒下帖子的。
“我們家大小姐請貴府的大小姐過去賞梅。”
十一娘笑著接了帖兒:“到時候一定去。”賞了兩位媽媽,去了東廂房。
太夫人正指著堂屋的中堂:“……小孩子家的,不要山水畫,用花鳥,顯得活潑。”看見十一娘進來,望向她。
十一娘忙將手中的帖兒遞給太夫人:“林家大小姐邀我們貞姐兒去賞雪呢!”
貞姐兒一怔。
沒想到慧姐兒言出必行……林家竟然也沒有人攔著!
一時間,很是羨慕。又擔心十一娘不答應,傷了慧姐兒的心,以後再也不理自己了,又怕十一娘礙著情麵答應了心裏卻不痛快,自己縱然去了,也沒體麵。思來想去的,眼睛不由瞅了瞅十一娘。
十一娘朝著她笑:“我們貞姐兒這麼快就有人惦記著了。”
徐氏兄弟小時侯也是調皮搗蛋的主,要不是家裏一樁事接著一樁事出,她也不會把貞姐兒拘在家裏了。威北侯是通家之好,貞姐兒和她們家慧姐兒多多走動也好。
“那就安排安排,到時候讓杜媽媽陪著過去。”太夫人吩咐十一娘。
十一娘立刻笑著應了。
貞姐兒見大家都很讚同她去,眼底就有了笑意。
諄哥在一旁嚷道:“我也要去!”
貞姐兒麵露難色。
去吧,慧姐兒沒請他,冒冒然多帶一個人去,有些不好;不去吧,又怕諄哥兒不高興鬧起來,壞了太夫人和十一娘的興致。
十一娘看得分明,笑道:“姑娘家的事,你一個男子漢到裏麵摻合什麼?我叫了諭哥和你玩怎樣?”
太夫人聽著挑了挑眉。
那諄哥已大聲道:“我要和三哥玩!”
“那你要聽話跟著我!”十一娘道。
諄哥立刻點頭:“我要和三哥去騎大馬!”
十一娘笑起來:“好,我到要看看儉哥兒從什麼地方給你弄匹馬來!”
大家都笑起來。
那邊喬蓮房端著熱茶坐在臨窗的大炕上,表情顯得很是猶豫不決:“太夫人就在正院,我們真的不過去嗎?以前她很喜歡我的……”
繡櫞壓低了聲音,耐心地勸道:“小姐,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何況自從您進門,太夫人從未單獨見過您,也未當著其他人的麵和您說上一句兩句貼心的話……還是太太說的對。現在您能依靠的隻有侯爺,可千萬別仵逆了侯爺的意思!”
喬蓮房貝齒咬著紅唇不做聲。
繡櫞看著知道她還沒有轉過彎來——不過,如果換成是了自己,隻怕一時半會也轉不過彎來。可太太走時卻把她叫去說了好半天的話,還千叮萬囑,讓她照顧好小姐,不然,她自己也不可能有個好前程。
想到這些,她隻好細細地再勸:“那天侯爺不也說了嗎,讓您早點好起來,按規矩去給夫人問安。您心裏不痛快,知道侯爺不在正房歇著,就任著性子彈了大半夜的琴。夫人什麼也沒有說,可侯爺走的時候卻通知了秦姨娘和文姨娘,單單沒有通知您。隻怕心中早有不滿了。”
喬蓮房聽著冷冷地“哼”了一聲,道:“她不滿又如何?我不是一大早就去給她解釋了嗎?當著侯爺的麵,她還不是小心翼翼地讓人端了給我錦杌坐下來說話。”
繡櫞知道喬蓮房還有些嘴硬,也不和她辯,隻是笑道:“所以說,夫人也怕侯爺,您就更應該抓住侯爺的心才是。那天您去了夫人那裏,侯爺不是很高興嗎?”
喬蓮房沒有做聲,表情有些陰晴不定的。
繡櫞見著繼續勸她:“您再看文姨娘。侯爺愛歇她那裏就歇,不歇也無所謂。反正她借著侯爺的名義在外麵做生意賺得盆滿缽滿的。這就叫做有得必有一失。您現在暫時低頭,雖然是沒了顏麵,可侯爺看著心疼,隻會對您更憐惜,對您更好。太太來不也這麼說嗎?讓您快點懷孕生個兒子,以後您不僅有了依靠,在侯爺那裏也就站穩了腳跟。您再看秦姨娘,都徐娘半老了,但侯爺每次都不會落下她,說到底,不就是為了二少爺的體麵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