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蓮房低著頭絞著指頭,表情慢慢柔和下來。
繡櫞見自己話有了成效,很是高興,道:“小姐,要不我派了珠蕊去秦姨娘那邊看看?看看她在幹什麼?要是她去我們也去,要是她不去給太夫人問安,我們也裝做不知道的樣子。反正您現在還病著!”
喬蓮房聽著就輕輕點了點頭。
繡櫞這才放下心來,立刻叫了珠蕊,讓她去秦姨娘那裏看看。
很快珠蕊就折了回來:“秦娘姨在和三房的易姨娘說話。看著不像是要去哪裏的樣子。”
繡櫞就笑道:“小姐,那我們也在家裏呆著吧!何必去看人眼色。”
喬蓮房點了點頭,奇道:“秦姨娘和易姨娘都說些什麼?”
珠蕊笑道:“好像在商量明年給慈源寺的香油錢。還說,今年想再加五十兩銀子給二少爺求幾道平安符。”
繡櫞想到那天秦姨娘穿了件青蓮色灰鼠皮皮襖,現在又聽珠蕊說要每年給慈源寺多加五十兩銀子的香油錢,心中一動,低聲將皮襖和香油錢的事說給喬蓮房聽:“……她一個婢女,憑什麼穿皮襖,開口就加五十兩銀子,還不全依仗著侯爺,還不是因為她生了一個兒子。小姐,這件事您可要多多思量思量才是。”
喬蓮房聽著露出錯愕的表情來。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半晌才道:“她不去,我們也不去!”
繡櫞忙點頭:“小姐說的對。要不,我把珠蕊和珠萼喊來,我們打葉子牌玩。”
喬蓮房使勁地點頭,繡櫞忙去叫了兩個小丫鬟進來。
十一娘看著天色不早,留太夫人吃午飯,太夫人應了,十一娘又派人去請三夫人過來一起熱鬧熱鬧。然後服侍太夫人在西次間臨窗的大炕坐下,親手奉了茶。想到剛才太夫人聽自己說叫徐嗣諭來和諄哥兒時挑了挑眉,又見貞姐兒正和諄哥兒在一旁好奇地逗著她養在東次間的金魚玩,低聲道:“我想著貞姐兒明天就要搬家了,大少爺、二少爺和三少爺、諄哥兒都是貞姐兒的兄弟,想把他們找來商量著給貞姐兒辦一辦——孩子們以後長大了就有了男女之嫌,趁著還有兩年光景,讓他們在一起多熱鬧熱鬧,就是以後分開了,小時候的情份依舊在。”
太夫人點頭:“你考慮的很周到。貞姐兒以後出嫁了得有娘家的兄弟幫襯著,娘家的兄弟也要得力的姑爺幫襯著!”
十一娘就笑道:“正是您說的這個道理。我想給貞姐兒一個驚喜,所以暫時沒說。”又商量起貞姐去林府該穿些什麼,戴些什麼,由哪些人跟著去,帶些什麼東西去……林林總總,直到三夫人過來才停下來。
她聽說太夫人要留在十一娘這裏吃飯,忙吩咐廚房裏將太夫人的飯菜端到這邊來,殷勤地服侍太夫人用了午飯,又和十一娘一起送太夫人、貞姐兒和諄哥回屋歇午覺。
回來的路上,十一娘就把貞姐兒月底要去林家賞雪的事說了:“……到時候還要三嫂派馬車送她過去,吩咐得力的粗使婆子跟著。”
三夫人聽著頗有些意外,一口應下,語氣有幾分感歎:“貞姐兒要去威北侯家做客了!”
十一娘笑道:“孩子們大了,也有自己的圈子了!”
三夫人點頭,妯娌閑話幾句,各自散了。但貞姐兒要去威北侯家裏做客的消息很快像長了翅膀似的傳到了眾人耳朵裏。
文姨娘在裏間翻箱倒櫃了一番,叫了秋紅過去,滿臉興奮地道:“你看,這串南珠手串還拿得出手吧?”
秋紅一瞅,個個指甲蓋大,圓潤瑩白,閃光著五色的絢麗暈彩,漂亮的讓人心驚。
“您這是……”她驚訝地望著文姨娘。
文姨娘想了想,道:“你悄悄給貞姐兒送去。用這個給林家大奶奶做見麵禮。”又拿了一塊一寸見方的祖母綠玉牌:“這個給太夫人做見麵禮。”
望著如雨後翠竹般清新的祖母綠玉牌,秋紅遲疑道:“隻怕見麵禮太夫人和夫人會幫著準備的……”
文姨娘聽著如被針紮破了皮球泄了氣。沮喪地坐在一旁的太師椅上,自嘲地笑道:“也是。我就是送去了,也是來路不明的東西。隻會給貞姐兒添麻煩!”
秋紅望著心裏難過,低聲道:“要不,讓四夫人送給貞姐兒?我瞧著,四夫人為人挺和善的……”
文姨娘搖了搖頭:“這府裏的人誰看上去又不和善!”怏怏然地把東西收在了箱籠裏,“也好,不用給她準備見麵禮,給我省了一大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