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西越的人這麼歹毒,竟然想到這種辦法,往河裏扔屍體!”皇甫玨義憤填膺。
“你該慶幸,他們隻是想挑起嘉魚關百姓和士兵的爭鬥,還沒有直接往河水裏下毒。”文時雨冷哼。
西越!李隆盛!這樣陰毒的法子,也當真隻有李隆盛才能想得出來!這筆賬先記下了,日後,再慢慢算!
原來,皇甫玨發現,靠近嘉魚關西南的一條河流,源頭在西越境內,是從西越直接流向嘉魚關,而這條河流是嘉魚關百姓重要的飲水來源,不知是靠近河流的百姓,甚至是城中百姓,也一樣飲用這條河流的水。
於是,西越的人就想到把之前死去的大象屍體丟在河中,甚至還有西越士兵的屍體,這樣大量的屍體被扔在河裏,腐爛發黴,汙染了水源,百姓飲用了河裏的水,這才被這屍體上的病菌感染,紛紛腹痛嘔吐不止。
嘉魚關中少數人家,自家有水井的,就沒有用這條河裏的水,自然也就逃過了這一劫。而文時雨剛才碰到的農婦,則是因為陰差陽錯,知道了用鹽巴煮水的方法,才能夠順利地帶著孩子健康地活著。
文時雨和皇甫玨回到軍營中的時候,已經是入夜時分了,可是成釋天和李隆琰卻還在主帳中,絲毫沒有睡意,也似乎在等時雨回來。
“時雨!”兩人一見到文時雨,立即開口叫到。
“事情已經到了無可控製的地步,今日你走之後,一部分百姓似乎是被成目天煽動,來軍中鬧事,和士兵起了衝突,一個士兵差點失手將人家打死。”成釋天將白天發生的一切都告訴時雨,“現在暫時是壓下了,可是明天,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對了時雨,文將軍也出現了類似的症狀,可惜軍中藥材不夠,否則也不會……”李隆琰也跟著說道。
“父親?我去找他,皇甫玨,按照我之前跟你說的,去煮一鍋水來。”文時雨說著,就朝著外麵衝去。
成釋天擔心她,也沒顧得上詢問皇甫玨到底怎麼回事,便跟著時雨跑了出去,李隆琰緊隨其後。
皇甫玨看著行色匆匆的一群人,立即按照時雨剛才跟他說的辦法,用鹽巴煮水。畢竟文伯陽是大冶難得的驍勇善戰的主將,如果文伯陽出了什麼事,不僅是大冶的損失,對時雨來說,更是一個打擊。
所以,皇甫玨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文伯陽的帳中,他的貼身小兵正在照顧著,和之前看到的那些百姓士兵一樣,文伯陽臉色蒼白,在時雨離開後,已經嘔吐很多次,渾身虛脫,酸軟無力,就連說話也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父親,你怎麼樣了?”文時雨看到文伯陽,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不過半日不見,她的父親就變成這個樣子。
“時雨,我恐怕……”文伯陽眼中透出無奈,他身為將軍,眼前的形勢本來就很困難,自然不可能讓大家把藥材都拿來救自己的命。
“父親不必擔心,我這次出去,帶回來了能夠治療這病症的方法,不過還沒試過,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效,父親你……”文時雨說著,欲言又止。
“我願意一試,若是成功,自然可以造福百姓,若是失敗,也不可能比沒有藥材等死更差的結果了。”文伯陽說的斬釘截鐵。
文時雨看著自己的父親,點了點頭,幾人就在文伯陽的帳中等著,時雨便將自己和皇甫玨發現的事情都告訴了成釋天和李隆琰。
“如果這辦法真的有效,那麼我明日便讓人用鹽巴煮水,讓所有的人都喝下。”成釋天說道。
“再帶人打撈屍體,焚燒殆盡,以免水源繼續汙染。”李隆琰跟著說道。
燭火隱隱綽綽,幾個人的身影倒映在營帳之上,在這漆黑的夜裏顯得格外清晰,不管怎麼樣,既然已經知道了西越的做法,那麼他們就一定要盡快拿出辦法來。
沒一會兒,皇甫玨就帶人端著一大鍋的煮沸的鹽水過來了,時雨親自盛了一碗,稍稍涼了之後,就喂文伯陽喝下。
其實,時雨心中是帶著幾分期待的,鹽水本身並無毒,就算喝下去,解決不了問題,那也不過是等死而已,不會有比這個更壞的結果,但是時雨仍然希望,這個辦法能夠有效。
這煮沸的鹽水是催吐的,一碗下肚,文伯陽便和那個被嶽奇治愈的病人一樣,開始嘔吐起來,營帳中都是一些酸腐的氣息,可是沒有人在意,眾人隻是看著時雨照顧文伯陽,不假他人之手,親自為文伯陽擦去嘴角的汙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