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她說要種藥,他心裏激動了一下,自己很久之前就想這麼做了,卻……
罷了,誰都有過去。
“哎,你說種什麼最貴?能夠種人參嗎?還有那什麼鹿茸是什麼,咱們撿貴的種怎麼樣?到時候也不會用你幹多重的活,到時候讓村子裏的人沒事去幫忙給工錢,反正他們以後也算是有工做了,加上捕魚,日子不要過得太美哦……”香薷見他似乎不以為然,急於描繪藍圖。
“市儈!”甩袖而去。
卻又是直直站在門口,很快聽見裏頭傳來的哈哈笑聲,自己都禁不住彎彎嘴角。
來這裏才住了多久,也難怪那小子常常盤在這裏不肯走,一開始看著他留下來的字條他是不喜的,一個人孤寂已經成了習慣,而這邊卻一家子人,擠是擠不進去的,說不定還會尷尬。
是的,他也怕尷尬,但是沒有想到倒是還真的就這麼習慣了,今日的事情,老大跟小八都攔在跟前,包括那個他剛剛說了市儈的香薷,這個女子,她聰明卻又斤斤計較,愛財得很,有時候還透著陰狠古怪,但不得不承認,她也及其護短,聽聞當初差點用刀把人給割了。
“哎呦,您怎麼在這吹冷風,這人老了哪裏比得上年輕小子,進吧,我這還拿著湯圓呢,吃這個還軟糯。”阿珍婆咧著牙朝吳應天笑。
吳應天看著她果真端著那碗東西,伸手過去接,這一屋子,有血緣關係的不過就是香薷跟麥冬,但是卻總是覺得是一家子。
剛要進去,就聽阿珍婆悠悠又道,“這人啊要老的時候自然就老了,想回去就回不去咯——”
像是一聲感慨,率先進門。
吳應天腳步就一頓。
接下來的幾日,他果然的就出門,聽說還買了一個鈴,不倫不類的做起了鈴醫。
因著老大那邊有胖子一幹人等幫忙,很快就做好了,老三偶爾露了麵,又關進門裏,隻有香薷知道,等明年,說不定他也就要過去,尋赤打探來的那麼多消息,還有不能荒廢的功夫,就數他最辛苦,也不想他操心。
鋪子已經很有樣子。
香薷跟蓮房都要出來著手布置,吳應天有時候住在鎮子上,他搖鈴也不過是個消遣,一開始倒是真的有很多人來請,神醫的名頭那日算是傳出去了。
無奈這人脾氣太臭,一張嘴又是狠毒,最恨的就是那些富戶有些小毛病就喜歡抓藥,他一開始怒斥,見沒有什麼效,銀子倒是收的,那藥卻不是什麼人都能喝得下去,以至於沒有多少日,也隻有那些看不起病的才找他拿藥。
神醫的名頭是大大打了折扣,隻道是這大夫性子太過怪異,又有一撥人極力遵從。
時不時的又去張家門口,張口閉口,“你們家老太爺死了嗎?”
“家產可是被那白眼狼敗光了?”
這打臉的話問出來,有人也無可奈何,像是一塊牛皮膏藥,趕走了兩日又來,要是追著他一叫嚷,反而惹得更多的人過來圍觀。
張家那事情,是想讓人忘記都難!
香薷聽著飯鋪那邊有人談論他,也隻是抿嘴笑,這睚眥必報的!做大夫的不應該是以德報怨嗎,應該主動上門去說,你們以後好好才好,怎麼的就養出來這樣的性子,但是不得不承認……這樣的性子,甚是對自己的胃口。
要還是以德報怨的,身邊的人必然不好過,香薷還要想著離他遠點。
家裏沒有什麼人,阿珍婆跟麥冬倒是常去探望雙嬸子,那邊也不需要如何操心。
沉著氣好容易把雅間布置得差不多,也沒有見什麼動靜。
難道竟然是自己想錯了嗎?
吳應天要當時被盯著,小八卻一無所獲。
是黃見春真的放手了?還是有別的原因來裏麵?香薷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自己是不是忽略什麼了?
一屁股坐在那樓上的木板上,香薷一手拿著尚未清理的刨花,一下一下的擺在眼前,黃見春有備而來,他懷疑她們,還有吳應天,黃見春很有可能是鹽場的人,讓人跟蹤……
最後還是一無所獲,香薷覺得自己腦袋有些痛。
咚咚腳步聲響起,是有人踏著木樓梯跑上來。
香薷搭眼望過去,見吳應天很是狼狽的樣子,一聲一聲的鈴鐺聲從懷裏傳來,神色奇怪,“小八可是回來了?!”
香薷搖搖頭,望過去。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