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薷這個時候淡定異常的看著這兩個人狗咬狗,有時候覺得可笑,心裏卻沒有半點憐憫,不管如何,賣假藥跟謀財害命也沒有多大區別,她才用不著可憐。
至於這案子如何斷也不是他的事情了。
從藥材鋪子裏搜羅出來的那些藥材放在地上,老大夫的拐杖又舉了起來,最後又供出從哪裏買的,也就算暫且的關押著日後查看。
張鬆那頭焦頭爛額,也被點到,“既然告你謀害老父,你可知罪?”
知罪?也要有證據不是,別忘了以前自己是吃什麼飯的!還當是被嚇大的嗎,不過一個小小的七品官,都敢這樣得瑟,虎落平陽被犬欺!
“某盡心盡力待家父,從無忤逆之舉,要當真家父尚不被謀害……子欲養而親不待,某……”涕淚長流。
這些話說完,接下來自己喊冤也就有了鋪墊。
“沒有謀害。”張鬆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巴,可不就是沒有說話嗎?這又是誰的聲音,沙啞中透著懶散樣兒。
香薷也發覺吳應天說話了,吳應天這是以德報怨,不科學啊!
劉老爺也是有些愣住,很快的就發覺,“吳大夫仁心厚德,被誣陷至此還能有這樣的大義實屬難得,隻是既是公堂,還需要證據。”
吳應天就拿出了一根針,也不多說什麼,走到那被白布蓋著的地方,伸手一拉,圈外不知道有多少人捂著雙眼。
“死屍啊!還敢拉下來,這雖然人家誣陷也不會這樣吧?”
“這大夫真是心太軟,差點就被打死了還為這個人喊冤做啥,為富不仁的活該惹上官司。”
張老太爺臉色灰白直直的挺在地上,身邊的白布已經被掀開扔在一邊,吳應天卻跪在身側,這般作為就連剛才那怒罵的老大夫也顫顫巍巍的行過去,“盡心救治乃醫者本分,隻人……”
話音沒有說完,吳應天似乎什麼都看不見聽不見,手飛快的下針,然後靜靜的在那等著,似乎身子底下這人還在跟他說話。
張鬆必然是不肯放過這樣的時機,開始給吳應天磕頭,見他一眼掃過來,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又給縣太爺磕頭,“誤會大夫是某的錯,結草銜環定當報答,隻家父已經身死,死者為尊,需入土為安。”
口口聲聲的死者為尊,剛才把屍體弄出來要鬧事的不是他又是誰。
不過香薷這個時候不想說話,到這裏已經沒有多少懸念了,看著那個跟蹤吳應天的人,一臉的激動跟八卦的興奮,也是鬆了一口氣。
並沒有等多久,吳應天收了針,站起身來,身下的人動了一動,緩緩睜開眼睛,然後一骨碌坐起來,脫了腳下的鞋子就往張鬆身上扔,“你個不孝子,是不是圖謀我的家產,老二呢!入土為安入土為安!”
吳應天拍拍手,也不客氣,“你們家產什麼的跟我有什麼關係,十兩銀子診金,什麼時候給?”
那叫一個氣派。
“神醫啊!人都死了有沒有,都讓他給救活了,嘖嘖,這樣的人往外推?”
一封銀子很快取來,家裏的老太爺醒過來了,那些仆從當中可是慣會見風使舵,巴巴的去傳話,很快的就捧出了銀子。
吳應天也不看,塞進懷裏,想了想,又塞給小八,“小八,還是你義氣,這世上的白眼狼太多了,你可要小心。”
說完嗬嗬朝著大家一笑,背著藥箱子行到一邊,自然就有人主動給讓道,“以後我都不會救治你們張家的人。”
飄然而去。
小八手上還抓著銀子,“大夫,大夫,這銀子是您的……”也追出去了。
張老太爺一身的病已經被識破,本就沒有什麼臉麵,卻也是讓張鬆給氣急了,剛才自己明明能夠聽見人說話,聯想到之前的種種,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很是撒潑了一通。
臉麵這種東西,既然沒有了,還顧忌那麼多做啥?
香薷一邊看著,這難不成的是想著轉移大家的注意力?這老頭子也沒啥可憐的。
鬧騰吧鬧騰吧,越是鬧騰死得越快。
也沒有什麼
最傻眼的是張鬆,明明是已經鐵板釘釘的事情了,這老頭子願意留在這破地方,自己可是不願意,但是他不鬆口自己什麼都帶不走,沒想到這一次剛好趁著這個機會,也能脫身又能拿到自己的東西,千算萬算,怎麼人又活過來了!
他卻沒有多想,這老頭子活過來,他就沒有多大的罪過了,頂多是不查那些藥物,其餘的就沒有任何對證。
要說人要是太過算計,總有顧忌不到的地方。
張老太爺嚎了一通,怒罵一句,“大人,小民要告這個畜生忤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