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想被中撫軍大人畫在通緝榜上。”領頭那人笑了一笑,道:“既然招呼也打過了,中撫軍大人不知可否放行,現在天幹口燥,我們還等著回去喝杯涼茶。”
司馬銘彥道:“放你們走可以,先把不相幹的人留下。”
“不相幹的人?”領頭那人裝模作樣地環顧了一圈,又朝林朗使了個眼色而後握了他的臂膀,笑道:“我們這兒都是自己人,不知中撫軍大人說的是哪個?”
司馬銘彥終於皺眉,喝道:“把你的手拿開!阿朗,過來!”
林朗隻是搖頭。
那領頭人越發挨林朗近了些,笑道:“阿朗?我隻知道這是劉九公子,並不是中撫軍大人口中的阿朗,想來是中撫軍大人認錯了人。九公子已經答應和我們走,中撫軍大人何必再做阻攔。”
“阿朗,你是真要走?”司馬銘彥怒意已生。
林朗倔強地直視著他,道:“是!”
司馬銘彥再不說話,隻一眼瞧了過來,神色中盡是誌在必得的狠勁兒,讓林朗不由打了個寒戰。隻見他手一揮,便有密密匝匝地幾隊官兵圍了上來,將林朗他們圍了個嚴實。隻聽他道:“除了劉九,其他人死活不論。”
包圍圈逐漸縮小,林朗身邊的領頭人卻毫無懼意,隻是笑道:“既然談不攏,那就動手吧。弟兄們利索些,不要誤了時候。九公子,你可要抱緊了。”語畢,他將林朗再往身後一背,在幾人掩護之下,往那重圍衝過去。
他並未出手,但是周圍那幾個人卻動了,快而狠絕,都是最有效的殺人姿勢,林朗聞到刺鼻的血腥氣,慘叫聲和粗重的喘息聲不絕於耳,溫熱的血漿偶爾飛濺到□□的臉頰和手背上,而背著自己的那個人卻好似閑庭信步一般,毫不費勁地沿著血路前行。
林朗隻看了最初幾眼,便不忍心再看下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耳邊的廝殺聲漸行漸遠,鼻端終於重又嗅到木葉清香。
“九公子,可以睜開眼睛了。”那人將他放了下來,從懷中掏出一條白絹,極其自然地伸手去拭林朗臉上的血珠。
林朗臉上一熱,伸手取過那方絹布,道:“多謝,這個……還是我自己來吧。”
“當真是浴血尤清,純然無垢。”那人低低自語一聲,而後笑著摘了頭上的蒙麵。
林朗不由睜大了眼睛,呐呐道:“樊先生,是你?!”
樊阿微微眯起眼睛,道:“怎麼?很吃驚?”
距離如此之近,林朗可以看清楚他眼角淡淡的細紋,那是歲月的痕跡,這個人……似乎比看上去要年長一些,於是他拱手鄭重施了一禮,道:“多謝樊先生,我雖然猜到樊先生與軒轅門有點關係,但是沒想到來的人會是你。”
“九公子不要這麼客氣,軒轅門中從來不興這些虛禮。”樊阿領著林朗前行幾步,隻見樹叢掩映之間,有著兩匹駿馬,他道:“不知九公子可會騎馬?”
林朗不安地看了那個打著響鼻的牲畜,尷尬地搖頭道:“不會……”
樊阿輕輕拍了拍其中一匹褐色的油亮大馬,道:“無妨,你我共乘一騎,雖然慢些,但不出一日,便可到了。不過‘錦衣’認生得很,你要當心些,不要被它摔下來。”
林朗見那名為“錦衣“的馬兒一雙烏溜溜的大眼望著自己,並無多少戒備之意的模樣,便伸出手去,學樊阿一般抓了轡頭正欲伸手摸它的鬃毛,卻不想那馬兒把頭一偏,力氣之大竟將林朗甩出去幾步遠跌在地上,滾了一身的草屑。
那馬兒緊接著湊了過來,林朗大駭,生怕它一蹄子踩下來,卻沒想它隻是把頭往他懷裏拱了拱,而後十分溫順地在他身邊曲了前腿跪在地上,竟是讓他上馬。
樊阿哈哈笑道:“九公子,看來它倒是與你投緣的很,不過要記住了,抓緊些才不會摔下來。”
林朗心中的石頭放了一大半,總算是有驚無險地騎上了馬背握了韁繩,回頭待要招呼樊阿上馬,卻見他朝樹林那邊看了一眼,道:“沒想到這小子倒真有些本事,十二地支都攔不住他”。
他重又罩上蒙麵走出丈餘,朗聲道:“中撫軍大人叫我一路好等。”
半人高的草叢中箭一般奔出一人,他紅衣上尤自帶著深色的血跡,陽光透過疏淡的樹葉照在他的臉上,像是浴血的戰神一般耀眼。
“不過中撫軍大人孤身前來,難道就不擔心這裏還有埋伏?”
“把阿朗還回來。”
樊阿不屑一笑,道:“看來中撫軍大人還沒明白,你用九公子當餌,以為設了個埋伏就就萬無一失了?你當我們軒轅門沒人是吧?今日我便給你個教訓!”
林朗心中一涼,不由得去看司馬銘彥,隻見他一雙眼急切的看著自己,似乎是要分辨,卻早已被樊阿迅猛一擊,再也□□不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