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送鹽去冀州之事,對於朝廷來,也許有沒有這五十車官鹽,都不重要。徐州、揚州的賑災物資,或早或晚,也都能夠送到。”既然已經將自己的想法坦誠相告,劉秀也不在乎得更透。想了想,繼續大聲補充,“但對於冀州百姓來,多五十車鹽到達,早一日到達,卻事關成千上萬人的生和死!坑害劉某之人,心裏頭沒把冀州百姓的死活當一回事。劉某鄙視於他,劉某所作所為,又豈能跟他一樣?!”
“對,有始有終,方成大器!”
“文叔,你得沒錯。你我看不起王麟王固,你我所作所為,又豈能跟那群王八蛋一樣!”
“雖千萬人,吾往矣!文叔,認識你這麼多年,你今的話最合我心!”
話音落下,嚴光、朱佑、鄧奉哥仨,立刻群起響應,每個人都臉上的迷茫都盡數消散,代之的,是一片決然。
“劉三兒,你這四年書真的沒白念。我,我義父也沒有看錯你!”馬三娘的眼睛裏,則星光閃耀。姣好的麵孔上,也寫滿了自豪。
“可,可,可仇家會繼續找茬追殺,追殺了你們!”劉隆無法理解幾個讀書人的想法,也沒力氣反駁,愣愣地瞪圓了眼睛,大聲提醒。
“那也得找得到茬才行。”劉秀笑了笑,年青的臉上,寫滿了驕傲與自信,“鹽車送到冀州,消息返回長安,一來一去,至少三個月。三個月之後,誰能保證劉某在哪?”
“生,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鄧奉笑了笑,文縐縐地幫腔。
“活人不能被鬼嚇死,隻要他不敢明著來,就未必有多可怕!”嚴光在大夥人當中心思最縝密,考慮得也最長遠,笑了笑,繼續補充,“而我等現在自己縮了,反而是他們求之不得。”
“大丈夫逆勢而行,將不可能變成可能,令仇家咬牙切齒卻無可奈何,豈不快哉?!”朱佑最樂觀,出來的話語也最豪邁。
“這,這……”劉隆先是滿臉驚愕,旋即,大笑著撫掌,“行,服,劉某佩服。世人都讀書越多,心眼越壞。你們四個,與其他讀書人一點都不一樣!“
”萬某書讀的少,道理懂得沒你多,不過你!”萬脩心中,也是熱血激蕩。笑了笑,不甘心地搖頭,“不過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送你去冀州,就去冀州,你休想再趕我走!”
“二哥肯帶著弟兄們幫忙,劉某求之不得!”劉秀接過話頭,大笑著拱手,“隻是跟你們一道造反之話,休要再提!”
“不提,不提,你不提就不提!”萬脩知道一時半會兒無法服劉秀,幹脆選擇了退而求其次,“但是,認你為你主公的話,萬某也絕不收回。哪你做官做膩了,或者安頓好了家人,盡管來尋萬某。無論萬某在哪,攤子鋪得有多大,大當家之位,都立刻拱手相讓!”
“對,二哥永遠是二哥,我們不你的名字,但大當家位置,給你空著!”劉隆也笑了笑,大聲補充。“你千萬不要再推辭,否則,我們隻好解散了弟兄們,一路跟在你鞍前馬後了!”
“這,也罷!”既然劉隆和萬脩兩個已經退了一步,劉秀也不好再固執到底。笑了笑,輕輕拱手,“若是真有那一,弟一定前來投奔兩位哥哥。若是弟不來,就請萬二哥自己來做這個大當家!”
“不可,萬萬不可!”好不容易讓劉秀不再推辭,萬脩豈肯再多讓步,立刻用力擺手,“如果萬某做了大當家,江湖上就會以為,萬某是為了奪權才趕走了孫登,鳩占鵲巢。萬某和元伯,也都是大好男兒。豈能平白擔上如此汙名?!“
“兩位兄長,兩位兄長高義,劉某佩服!”劉秀楞了楞,再度大笑著拱手。
正如萬脩和劉隆,理解不了劉秀他們四個讀書人想法,劉秀也理解不了,萬脩和劉隆的選擇。但這些隔閡,卻不影響他們彼此之間,惺惺相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