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法琳羅列了潘誕的五種罪過,即是:“妄奏軒陛,輕觸天威,理合推繩,其罪一也;眯目朝廷,疑誤信心,變正為邪,其罪二也:以無上大師,求域中小道,違彼經教,其罪三也;長未來之謗黷,黨見在之邪朋,自誤誤人,其罪四也;既負誷聖之愆,必入無間之獄,塵劫受苦,其罪五也。”
除此之外,法琳還依據佛典講述了佛陀為破外道邪見,權現六年苦行的事跡以駁斥潘誕的妄言,以正視聽。並援引《元皇曆》、《三洞經》、《西升經》、《化胡經》、《關令傳》以及《佛說空寂所問經》、《天地經》、《須那經》中種種老子敬佛為師的事跡來證明佛為道師。比如,《三洞經》雲:“佛是道父。”《老子西升經》雲:“天下大術,佛最第一。”許多道教經典中亦稱佛為“大道、太上、自然、正真、太極、無上”,這些詞語均是道教中最極尊貴的稱謂,老子對佛陀的敬重於此可見一斑。值得一提的是,法琳所引用的這些經典,多為道教所尊,則更加具備了說理性。
第五,《十喻篇》。卷六中的《十喻篇》與《九箴篇》正是為回應道士李仲卿的《十異》與《九迷》而作。在《十異九迷論》中,李仲卿從老子與釋迦降生的先後與方式、弘法的範圍與時間、教化的義理與學說,乃至相貌、服飾等等的因素來判定道教與佛教的不同之處,從而提出了“從生左右異一,教門生滅異二,方位東西異三,適化華夷異四,稟生天壽異五,從生前後異六,遷神返寂異七,賢聖相好異八,中表威儀異九,設規逆順異十”的論點,其目的無非是鼓吹“道尊佛卑”的觀點,所設論據依然沒有跳出“夷夏之辨”與“綱常倫理”的樊籠。法琳假設“開士”之言,繼續援引道家典籍與曆史故實予以反駁,並別立“十喻”以答“十異”:一,從生有勝劣;二,立教有淺深;三,德位有高卑;四,化緣有廣狹;五,壽夭有延促;六,化跡有先後;七,遷謝有顯晦;八,相好有少多;九,威儀有同異;十,法門有頓漸。
第六,《九箴篇》。李仲卿提出了信仰佛教的九種疑惑,稱之為“九迷”,多是依據佛教義理加以生發,也正是當時社會人們對於佛教信仰種種疑惑的總結,比如,佛法的感應、僧眾的行持以及梵本的漢譯等等。對此,法琳舉“九箴”作答:一,周世無機;二,建造像塔:三,威儀器服;四,棄耕分衛;五,教為治本;六,忠孝靡違;七,三寶無翻;八,異方同製;九,老身非佛。除作“九箴”之外,法琳同時列舉了道教信仰的疑惑,稱之為“十盲”。由於法琳的旁征博引、論理清晰,使得李仲卿的論點無立足之處,加之此文的廣泛流通,更使許多人對於佛教信仰的疑慮得以消除。
東漢五鬥米道的創立者張陵曾作《老子道德經想爾注》,為現存《老子五千文》最早的注解,清末於敦煌莫高窟發現六朝寫本《老子道德經想爾注》殘卷。缺首章注。而在《九箴篇》第四箴中,法琳引有張陵此章釋文,可以補佚。
第七,《氣為道本篇》,法琳假設“考古通人”與“占衡君子”之間的問答,來辨明當時道教的信仰依據。
首先,通過《周禮》、《尚書》、《禹貢》等史書的記載,指出道教《大霄隱書》、《無上真書》、《神仙五嶽圖》、《靈書經》、《太上洞玄靈寶諸天內音自然玉字》等經典中的謬誤之處,以印證北周甄鸞《笑道論》中揭露道教虛偽矛盾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