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殿行道設千僧齋頌
緬尋曠古,逖聽元皇,時因作訓,用智垂芳。
祈恩望秩,報德蒸嚐,唯崇小祀,焉間大方。
未宏三教,但佩九章,膺期撥亂,粵我聖唐。
明達因果,端拱文昌,化侔十號,仁深百王。
律中仲月,時登少陽,下憐蠢蠢,上答蒼蒼。
式陳金闕,爰開道場,日宮照曜,星台焜煌。
空懸珠影,焰動輪光,雲披玉宇,煙散名香。
供疑飛下,聲含鳳鏘,麒麟表瑞,甘露呈祥。
功隨劫遠,德共天長,恩沾有際,澤被無疆。
命同元始,體類金剛,鴻基永永,降福穰穰。
皇帝繡像頌
緬以八樹韜光,兩河晦跡,匿王戀仰,鑄鍛而瀉全身;迦帝翹誠,鎔金而圖具相,洎乎青精南度,白馬東翻,像教都興,靈儀遍躊,於是儼神姿以登私井,屈聖體而施明珠,光烈張橋,色流滬瀆,示佩日於漢後,感揮毫於晉君,或顧步而躡萬山,乍徘徊而遊夢渚。禎祥嘉瑞,兆自由來,未有刺縷圖真,援空範狀,我大唐皇帝,曩植四弘,夙資五德,神功邁於軒昊,至治美於成康,仁熏上玄,力侔大道。慶雲垂彩,金鏡含七曜之暉;瑞鳥呈祥,玉燭和四時之氣,素發文身之長,俱請命於王庭;穿胸儋耳之酋,共獻琛於魏闕,加以留心八正,篤意五乘,廣運檀那,聿修淨業,永言善逝,冥漠何追,爰敕上宮,式摹遺景,奉造釋迦繡像一幀,並菩薩聖僧、金剛師子,備摛仙藻,殫諸神變,六文雜遝,五色相宣,寫滿月於雙針,托修楊於素手。妍逾蜀錦,麗越燕緹,紛綸含七映之光,布護列九華之彩,日輪吐焰,藹周客之絲:蓮目凝輝,發秦姬之線,楊侯百裏之珠,慚斯百福:子羽千金之璧,愧彼千輪,華蓋陸離,看疑踴出;雲衣搖曳,望似飛來,何但思極回腸,抑亦巧窮玄妙,以今歲在庚寅,月居太簇,三元啟侯之節,四始交泰之辰,乃降綸言於勝光伽藍,設齋慶像,四十九僧,三七行道,大秦紅粟,備香積之餐;周穆金膏,陳梵王之供,四等福田,生生具足:六因善報,世世莊嚴,劫石碎而寶曆長存,芥城空而皇基永固,不勝慶悅,輕乃頌雲:
於鑠上帝,天策我君,乃神乃聖,允武允丈。
就之如日,望之如雲,禎符輝煥,美氣氛氬。
光宅天下,攸序彝倫,體道回向,式建福田。
針裁赤果,縷製青蓮。文含綺爛,彩奪霞然。
華疑迥發,蓋似空懸,方諸踴地,邁彼騰天。
歲在提格,時旅青陽,奉遵徽命,爰崇道場。
十科星聚,八座霞張,風回雅梵,殿鬱名香。
鴻基盛業,永永無疆。
第三,《佛道先後篇》。西晉道士王浮曾作《老子化胡經》,依據《史記·老子傳》中“老子西出關,不知所終”的話語加以生發,捏造了老子入天竺變化為佛陀,創立佛教,教化胡人佛法的故事。後來,每每有道士舉此《老子化胡經》,稱道先佛後,以貶低佛教,從而抬高自己的地位。在《佛道先後篇》中,法琳繼續借“儒生”與“開士”之間的問答,對這一問題加以詳盡的論證。法琳首先聲明:“智慧周遍的人,稱之為聖人;聖人的教化不可測量,稱之為神通。而聖人智慧的遠近與教化的始終,是我們這些凡人無法窮究的。然而,非要因文解意,論證佛道先後的話,也並非僅僅如個別道士所言。”法琳繼而援引佛道兩家的典籍與曆史文獻,辨證了釋迦與老子出生的先後,稱“老在佛後隔十二王”,並明確指出《老子化胡經》乃是西晉道士王浮依《西域傳》偽造而來。
第四,《釋李師資篇》。武德七年,由唐高祖舉行的三教論議中,道士潘誕曾奏言:“悉達太子不能得佛,六年求道方得成佛。是則道能生佛,佛由道成。道是佛之父師,佛乃道之子弟。”針對潘誕這種強詞奪理的一席話,法琳指出:悉達太子所求的“無上正真之道”,與道家所說的“道德”不同。從古至今,討論“道”的人很多,雖有“六書、七籍、三傳、九流”等等的經典和論著,卻都是師宗於《周易》。案《周易》所說。一陰一陽謂之道”,道即是“理、通、和、同”的意思。又案東晉殷仲文所說:“德者得也,道者由也。言得孝在心,故謂之德;由之而成,故謂之道。是以孝為德本。”東漢王充所著《論衡》中說:“立身之謂德,成名之謂道。”所謂“道德”的解釋大概如上。而悉達多太子所求證之“佛道”,則是“妙色無形,理融真際;大音無說,體寂虛宗”,與道家所說雖有淵源,卻並非一如。道士潘誕不明佛理,生搬硬套,正如夏天的蟲子談論寒冰的屬性一樣,如此的妄加揣測,不但毫無功德,而且獲罪非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