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仁(又作智忍),是玄奘門下的又一名新羅弟子,而且也在玄奘譯場中工作了數年時間,其年壽、入華時問、還國與否等項皆不詳,有關他的事跡也隻在《開元釋教錄》、《貞元新定釋教目錄》中有如下數項記載:貞觀二十一年八月六日,玄奘於弘福寺譯出《因明入正理論》1卷,智仁任筆受:貞觀二十三年五月二十四日,玄奘於終南山翠微宮譯出《般若波羅蜜多心經》1卷,智仁再任筆受:貞觀二十三年十二月二十五日,玄奘於大慈恩寺翻經院譯出《因明正理門論本》1卷,智仁複任筆受,此後,佛教文獻中不再有關於智仁預譯活動的記載,似乎可以認為,智仁參與譯事主要是在貞觀中的最後數年,亦即玄奘譯經的頭幾年,有跡象表明,此後智仁盡管不再擔任助譯的工作,但仍然留在玄奘身邊習法,《東域傳燈錄》、《新編諸宗教藏總錄》等有關經錄曾載智仁撰有經疏五種,即《十一麵經疏》、《四分律六卷本抄記》,《佛地經論疏》,《顯揚論疏》、《阿毗達磨雜集論疏》……其中《十一麵經》出於顯慶元年,是五種經中譯出時間最晚的一種,智仁為之作疏自然應在顯慶元年之後,由此可以進一步斷定,智仁自永徽元年至顯慶初年的數年中,主要是在玄奘門下從事為新出經典注疏的工作。
智仁(忍):道宣律師門人之一,撰《四分律六卷鈔記》10卷。
由玄奘法師翻譯、知仁法師筆受的《般若波羅蜜多心經》,濃縮了六百卷《大般若經》的精義,因其言簡意賅、文詞通順、易讀易誦,成為後世佛教界流傳最為廣泛的一部經典。
另外,道宣法師所撰《大唐內典錄》卷六雲:貞觀二十一年玄奘從駕於翠微宮內,譯《掌珍論》二卷三十二紙、《因明正理門論》十二紙、《因明入正理門論》六紙、《大乘五蘊論》八紙、《王法正理論》十七紙、《百法明門論》二紙、《顯揚論頌本》十一紙、《廣百論本》十六紙等八論。明儉等法師撰《大周勘定眾經目錄》時因襲此說,而智升法師的《開元釋教錄》卻未認同。
四、翠微寺本翠微宮
自太宗駕崩以後,唐王朝後來的帝王均未遊幸過翠微宮。也許,李世民的去世給翠微宮抹上了些許悲蒼的意境,皇親國戚再也不忍登臨這觸景傷情的地方,使它又被閑置起來。然而,規模宏大的翠微宮地處終南靈境,景色清幽,遠離塵囂,雖然“天子”不再來,卻也成了高僧得以潛心修行、文人名士寄情山水的最佳去處。
至於翠微宮被廢為寺院的具體時間,目前有多種說法:一,元和之說。唐憲宗時期宰相李吉甫所撰《元和郡縣圖誌》卷一中曾有這樣的記載:“翠微宮,今廢為寺。”此後,宋敏求《長安誌》卷十二與歐陽修《新唐書·地理誌一》中均言及翠微宮是在唐憲宗元和時期廢為翠微寺。由於《長安誌》與《新唐書》著成於宋仁宗時期,宋敏求本人也參與了《新唐書》的編著,估計這兩部書都是受到《元和郡縣圖誌》的影響。基於《新唐書》在研究唐代曆史中的主導地位,後人往往沿用這一觀點。北宋張禮在其著作《遊城南記》中提到翠微宮是在元和元年(806)廢為寺,同時也因杜甫“雲薄翠微寺”的一句詩,提出元和之前就有翠微寺的猜想。另外,元代駱天驤的《類編長安誌》卷九有“元和九年(814)廢”的記載。二,乾元之說。西北大學教授冉萬裏先生依據《宋高僧傳·楚金傳》中記載的翠微寺僧楚金國師於唐肅宗乾元時期圓寂的說法認為,翠微宮的廢寺時間是在唐肅宗乾元時期(758—759)。三,永徽之說。清朝顧祖禹撰寫的《讀史方輿紀要》卷五十三中提到翠微宮於“永徽中,廢為翠微寺”。當代台灣學者詹宗佑先生在其論著《新唐書糾繆二則》中也明確指出,翠微宮是於唐高宗永徽二年(651)舍為皇家功德寺。
其實,早在唐高宗乾封二年(667),道宣法師所撰《關中創立戒壇圖經·戒壇受時儀軌第九》中已有“終南山大翠微寺等諸沙門”的記載,看來“元和”與“乾元”之說已不確切。
最早關於翠微宮廢寺時間的記載,可見唐高宗總章元年(668)西明寺沙門釋道世所撰《法苑珠林》卷一百:
(唐高宗)暨乎恭膺寶位,慶祚惟新。思罔極於先皇,濡惠津於群品,鼎湖之駕,邈矣不追,長陵之魂,悠然滋永,聿興淨業,揉樹福田。先帝所幸之宮,翠微、玉華,並舍為寺,供施殷厚,像設雕華。
其實,“鼎湖之駕,邈矣不追。長陵之魂,悠然滋永。聿興淨業,揉樹福田”是法琳法師在《辯正論·十代奉佛篇》中讚揚隋煬帝為父親文帝祈福而廣興佛事,敕建大禪定寺的一段話,道世法師將它引入此文,其意是在標榜高宗舍宮為寺的懿行。此文也明確指出“翠微、玉華,並舍為寺”。在道世看來,將唐太宗曾經遊幸、駐蹕過的翠微宮和玉華宮一同舍為佛寺,並且給予豐厚的供養,塑造華美的佛像,是出自高宗為先帝薦福、寄托哀思的一片仁孝之心。
有關玉華宮廢寺的記載,可見《資治通鑒》卷一百九十九:
(永徽二年)九月,癸巳,廢玉華宮為佛寺,戊戌,更命九成宮為萬年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