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惡漢,不知道已身臨險境,更不知道他們正麵對著一個凶狠的戰士,一台無數次在血肉廝殺的戰場上咆哮的殺戮機器。他們昔日習慣於欺壓膽小怕事的當地居民,滋長了飛揚跋扈的本性,卻沒有長出什麼真本領。
眼前到來的危險,看似不期而至,其實是他們自己招來的。目空一切、傲慢、褻瀆正義,最終隻會將自己引向滅亡。
“你敢尖叫一聲,我就切斷你的脖子。”我麵無表情,冷冷地對赤裸著的女人說。她六神無主,嗚嗚咽咽地點頭,明白怎樣才能使自己安全。
鬆開女人的嘴巴,我慢慢轉過身子。被甩在地上的漢子正值生理高潮,卻被突然到來的驚恐鎮住了,他迷瞪半天,才緩過神兒來。
“喲嗬!清晨來了一個黑鬼,這會兒又闖進來一個不知死活的東西。”他一邊揉著脖頸,一邊扶著狼藉的酒桌坐起來。
罵人的話我聽過很多,唯獨這句讓我感到無所畏懼。我經曆的生死,比尋常經曆戰場廝殺的士兵高出幾十倍,對於死活,恐怕再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那個語氣粗魯的漢子,慢慢坐到酒桌旁,自斟自飲了一杯。酒一下肚,他神誌漸漸複蘇,又拿起叉子吃了一口牛肉。然後,他越吃越快,越喝越猛,鼻孔的氣息,趨向一頭準備衝擊的公牛。最後,他爆發似的大喝一聲。
“給我跪下!老子玩女人時,你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竟然敢對我動粗,現在爬過來向我求饒,老子讓你死得舒服點。”
聽完他的話,我略微皺了一下眉頭,裝出一副頗為無奈的樣子,仿佛我已被五花大綁,落入他們手中,臨死前還得滿足一下他們的快慰心理。
“那個黑人被關在哪裏?”我淡淡地問道,同他火爆的脾氣產生強烈的反差。
“噢?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四個家夥聽完我的話,彼此看了幾眼,突然放肆地大笑起來。
“你的手,流了很多血,人家會心疼呢,我給你拿藥去。”被喝斥住的女人,以為眼前的局麵已定,急忙夾住雙腿從木床上翻下來,邊說邊往門外跑。
“哢!”我用眼角的餘光掃到那道雪白的影子,左手突然一揮,砍在她的後脖子上。赤身裸體的女人連哼聲都沒有發出來,當即載倒在桌子下,兩條修長的大腿,再次呈現“八”字形張開。
攥著啤酒瓶的惡棍,長著一雙鷹眼。窄瘦的臉膛上麵,腦門寬大,且油光閃閃。他就用這幅刁鑽的麵容,惡狠狠地瞪著我。他青筋凸鼓的手背上,鮮血如條條絛蟲,正不斷往地上爬。
“喲嗬!打女人的身手倒不錯,不過,那個黑鬼比你還能打,結果呢,照樣懸在倉庫大門上曬油水。哼,混賬東西!”說完,這個粗魯的漢子又猛喝了一杯烈酒,有模有樣地吃著牛肉。
淪為殺手以來,我很討厭和這一類惡棍糾纏。他們的廢話,比他們的攻擊動作要多得多。語氣粗魯的惡漢,滿臉橫肉,油光粼粼,細小的眼睛下有隻肉厚的鼻子,紫黑色的上唇邊,配合著咀嚼中的不斷跳動,仿佛要堵住鼻孔裏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