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嬰兒的成長2(3 / 3)

人人都很熟悉初生嬰兒的發育情況,很明顯,身體成熟是一個持續發展的過程,且同步於神經係統的發展變化。比如,如果小腦沒有發育成熟,兒童就不能保持平衡,也無法坐穩和站立,走路更是“天方夜譚”。

嬰兒的運動器官需要慢慢響應大腦的指示,並且嚐試著去運動,盡管這種運動開始很模糊,但卻可以從外部環境中汲取經驗,而這一切都是為了逐漸發育成熟。曆經一段時間的練習後,兒童的運動變得協調,並且最終可以準確地執行大腦發出的指令。針對兒童的教育和運動進行練習,我們不該在這個協調適應的過程中設限。

與動物不同,人類不是一出生就能夠協調運動,初生嬰兒的大腦裏沒有儲備預定的行為模式,他隻能自己摸索,去實現這個逐步協調的過程。其他哺乳動物則不然,小家夥們出生不久就能夠走、跑、跳,之後又能學會高難度的動作,假設是擅長跳躍的種族,出生不久的幼崽就可以躍過障礙,迅速脫離險境。

雖然人類不具備動物的這種遺傳能力,卻擁有學習的天賦。經過學習,人類可以掌握各種各樣的動作技巧,於是在我們身邊有體操運動員、飛行員、舞蹈家、鋼琴演奏家等。

但這些技能的獲得源於運動經驗,而不是來自運動器官的成熟。也就是說,這些都是教育的結果,人類的所有成員都要自學這些技巧。

由於人類的發展首先是心理發育,肉體器官的發育在心理發育之後,並受控於人的心理,所以兒童的成長被劃分為幾部分。從人的運動技能角度而言,身體發育是運動的條件,運動需要身體發育成熟,但心理發育並不仰仗身體的發育,並且心理發育會持續很久,而運動器官發育到具備運動能力之後,就不再繼續。

心理發育的能量源於運動中獲取的經驗,需要借助運動器官的使用和技能的發揮。所以,如果限製一個運動器官已經完善的兒童的,隻會對兒童與運動相關的心理發育造成阻礙。盡管心理發育依靠運動器官的使用,但是它的發育仍是獨立的,隻受到心理未來的作用影響,也就是個體將來要實現的目標。發育中的嬰兒,都擁有圓滿完成這個發育過程的能力,隻是因為在“精神的胚胎”階段,所以難以被觀察到。

處在“精神胚胎”階段的嬰兒都極其相似。人們常說:“剛生下嬰兒來都一樣,而且以相同的速度發育。”初生兒的大腦與胚胎相差無幾,細胞的分裂也處在同一的階段,因此他們之間幾乎沒有差異。

胚胎階段的生命基本相同。在胚胎發育開始的時候,人們很難對兩種不同動物的胚胎進行區別,差別發生在後來。原本看上去相同的胚胎細胞,後來卻長成了蜥蜴、鳥、兔子等根本不一樣的東西。可以這樣認為,人類所有成員無不由大致相同的“精神胚胎”發育而來,不管他是超凡的藝術家、偉大的政治領袖,或是一個普通人。普通人同樣擁有自己的個性,在社會中也占據一席之地,盡管他們職位平庸,天天為三頓飯奔波,但是他們遠勝於低等動物,他們行動自由,不為遺傳所限。

顯然,人類無法預知心理後期發展的結果,也無法了解處在胚胎階段的人。在生命的這個發展階段,人類需要做的隻是為生命發育提供幫助。這個階段是人類心理發展的開始,如果能依據將來的需要給予相應的幫助,勢必將極大地提高人的能力。

這樣一來,對幼兒進行教育的辦法也就昭然若揭了。假如對初生的嬰兒進行教育,就應該適應當時嬰兒的條件。這種早期教育對所有嬰兒都一樣的,也無所謂社會階層,無論是印度嬰兒、中國嬰兒,還是歐洲嬰兒。

既然世間的兒童心理需求一致,且在成長中曆經相同的階段,那麼,我們就要尋求一種方法,使之遵循人類的成長規律。我們的教育一定要遵循大自然的要求,因為隻有這樣才能使生命的需要得到滿足。這與人類的主觀能動性無關,也不是哲學家、思想家或是某種實驗所能左右的,這是大自然為生命規定的法則,是大自然支配著人類的發展進程。

當然,兒童自身的發展與自然的要求相符。父母眼中的嬰兒,睡在繈褓裏安靜又舒適,事實上,他們正在為自身發展做不懈的努力,成人應該就這一過程進行研究,並且為他們提供服務。

當前,以弗洛伊德理論為基礎的醫療心理學,提出了一個頗具決定性的時間段,即出生時期。對這個短暫時期,醫療心理學作了這樣的界定:它處在來自“出生創傷”的“回歸症狀”和成長階段的“壓抑症狀”中間。盡管回歸企圖和外部環境的壓抑是兩碼事,但是這些心理症狀卻顯示出嬰兒的一種傾向,就是停止成長,回到母體中去。當然,這種傾向的存在是無意識的。

精神分析已經告訴我們,“出生創傷”不僅導致嬰兒抗拒和啼哭,還會對兒童的心理發展模式產生影響,進而使兒童向異常方向發展,最終發生一種心理改變,可以說是心理力量的背叛。

似乎所有嬰兒出生時都會覺得不適應,一些回歸症狀會出現在他們的心理上,他們拒絕成為人,試圖保留出生前的狀態。初生嬰兒似乎在心裏呼喊:“我要回到媽媽肚子裏去。”

正常情況下,新生兒的睡眠時間很長,但弗洛伊德認為,睡眠時間過長是失常的表現,他說嬰兒睡眠是出於一種逃避,表明嬰兒對他周圍的新世界有種畏難感。

也許弗洛伊德是對的,睡覺可以被認為是對潛意識的回歸。當人們遭遇無法逾越的阻難時,往往渴望睡覺,因為進入睡眠,就會忘記周圍的現實世界,生活中的困難也都消失了。睡眠不隻是人的生理需要,還是精神避難所。隻要略微觀察一下嬰兒的睡眠姿勢,就會發現他們睡覺時基本都是兩腿縮在一起,手放在臉的一旁,成人也有很多以這種姿勢睡覺。心理學家認為,這表明他們有回歸子宮的傾向。

嬰兒睡眠醒來後通常會大聲啼哭,這被認為是渴望回歸的另一個症狀,他似乎難以獨自麵對這個世界,並且深感恐懼。另外,嬰兒經常做噩夢,這種經曆很多人都有過,這也顯示出嬰兒不喜歡這個世界。

也許人一輩子都難以擺脫這種回歸的渴望。對成人來說,它可能表現為依賴於他人,害怕獨處、黑暗和孤單。成人之間的依賴並不是出於彼此喜歡,和兒童一樣,是由於恐懼;兒童就是這樣,不願意獨處,愛往人堆裏紮,尤其是喜歡待在母親身邊。兒童討厭外出,寧願呆在家裏。多姿多彩的外部世界對那些膽怯的兒童來說,隻有恐懼,而不是高興,這個世界讓他們覺得陌生。

如果嬰兒在早期對周圍環境心存恐懼,勢必會影響他的成長。這樣的兒童長大後,通常桀驁不馴,且難以融入現實的生活。這種人將永遠不能正常地學習周圍世界,可以用一句格言來形容他們:“人生而痛苦”。這樣的人厭惡所有事物,他們的消化能力很差,連呼吸都覺得困難,他們所做的事情往往悖於常理。總之,比起正常人,他們需要更多的睡眠。

很容易想象這種人的童年會是怎樣的,這種兒童肯定很懶散,整天悶悶不樂,而且喜歡哭,常常處理不好自己的事情,依賴別人的幫助。這種症狀很難被治愈,通常會伴隨人的一生。於是,這些兒童長大後,多半膽小,怕見陌生人,無法適應社會生活,生存能力很差,很難以離開他人的鼓勵和幫助。

由於潛意識的心理負麵作用,導致了這些的人格缺陷。人在自己的記憶之中發現不了這些創傷,它們隻存在於潛意識裏。盡管我們對此沒有任何記憶,但是它們一直潛伏於人的“記憶性基質”中,構成人格組成的一部分。最終,這種人格缺陷會造成巨大的危害,對人類生活的發展形成阻礙。

這種發育不正常的兒童,長大後不僅難以適應生活,甚至會報複社會,這就使人類陷入無邊的困境。這樣的危險源於我們的無知,比起其他任何無知,這種無知的後果最嚴重。

出生對人的心理發展的重要作用倍受心理學家的重視。上麵是我們對早期回歸現象進行的討論,下麵,我們將探討哺乳動物對幼崽施行保護措施的作用。部分生物學家認為,母親的撫慰與關愛,能將剛出生幼崽的生命本能喚醒。也正是在這個觀點的前提下,我們進行著對兒童心理的進一步探討。

研究兒童的心理發育,既要重視出生對兒童的影響,還必須重視他們對周圍環境的適應情況,所以兒童需要特殊對待。臨產的那一刻,母親與孩子麵臨不同的危險,但他們要挑戰的難度卻是相等的,盡管嬰兒麵臨的身體危險很大,但與心理危險相比,就是小巫見大巫。

假設弗洛伊德的理論是正確的,回歸症狀是出於“出生創傷”,那麼這種症狀就是普遍存在的,在所有兒童身上都有反應。於是,我們有理由認為,和人一樣,哺乳動物也經曆了同樣的過程。哺乳動物的幼崽在來到這個世界的頭幾天裏,內心一定經曆了重大變化,激發了哺乳動物的遺傳行為的覺醒,與之相應,兒童身上也會發生類似的狀況。兒童並無遺傳固定的行為模式,但他擁有學習各種行為模式的能力,這種潛能隻有通過與環境的交流才能發揮出來。

我們借用一個描述天體發源的概念“星雲”,來確切描述嬰兒對環境的學習過程,用它類比嬰兒吸收知識的創造力。

星雲是宇宙中的一個巨大天體,它們相隔甚遠,以致天體空間幾乎沒有密度,但對另一個遙遠星體來說,它們是存在著的,且具有一定的密度。兒童學習知識的能力與之相似,盡管表麵看來,他們的知識從沒有到有,事實上,創造的能力就潛伏在生命之中。在“星雲”中,兒童受到激發,逐漸形成了自己的語言能力。兒童的語言能力是通過與環境的交互作用逐漸吸收而來的,而非出自遺傳。兒童在語言學習中能夠對不同的發聲加以區別,並逐漸學會使用語言,完全是因為兒童具備這種“星雲”式的學習能力。對社會習慣和傳統的學習,兒童也以同樣的方式進行著。

語言“星雲”也屬於與生活環境交流的能力,而不局限於兒童對某種語言的學習。在意大利長大的荷蘭兒童,不管他的祖先在荷蘭生活了多久,他能夠熟練運用的是意大利語,而非荷蘭語。此外,人們發現,世界各地兒童學習語言的程序和時間都差不多。

受遺傳作用的影響,動物出生不久就可以掌握屬於它的語言,嬰兒則不同,不經過很長時間的學習他們無法掌握自己的語言。這也是人與動物的本質區別。

顯然,兒童是在潛意識中儲存著學習語言的能力,而不是從遺傳中獲得某種語言模式。這種學習潛能和生殖細胞的遺傳基因相似,遺傳基因精準地控製著整個細胞的分裂繁殖過程,使細胞體形成一個精密的器官,而在兒童對語言的學習過程中,這種語言潛能的作用也是如此。我們將這種能力稱為“語言星雲”。

兒童的生命本能裏還潛伏著除“語言星雲”之外的其他“星雲”,比方說,對周圍環境的適應能力、對群體價值和傳統的肯定等,這些反應模式也是源於這種潛能。這就好比現今的文明,它是人類世代創造的積累,而並非來自遺傳。關於這些,心理學家卡瑞爾說:“博學的科學家不能遺傳給兒子豐富的知識,如果把科學家的兒子放置在荒島上,他會變得和克魯瑪努人一樣原始。”

也許,我談論“星雲”的時候,會讓人產生這樣的錯覺,似乎“星雲”所包含的各種本能力量彼此獨立,不是一個整體。這裏,我有必要澄清一下,所謂“星雲”不過是被我借用而已,事實上,大腦的反應形式完全不同於星體運行,心理活動是一個有機整體,從某種角度而言,這個過程是有目的、有意識地從環境中汲取知識的過程,並借此完善自己。

如果因為某種原因,“語言星雲”停止工作,人就會失去學習語言的能力。我目睹過幾個這樣的例子,專家測試幾個不會說話的兒童,結果發現他們大腦健全,聽覺和發音器官也都正常,但這些孩子怎麼就不會說話,至今都存在爭議。這個現象頗有意思,我認為要找到其中根由,最好是研究一下他們剛出生的幾天,看他們經曆過什麼。“星雲”理論不僅能對以上現象加以解釋,還能解釋其他領域一些難以解答的問題,如社會適應能力的問題。我認為,比起“出生創傷”理論來,“星雲”理論更具有科學價值,因為我相信,很多心理回歸傾向,是由於在兒童時期缺乏社會適應能力的訓練。

兒童缺乏敏感性,就不會再“熱愛周圍的環境”,傳統、道德、宗教等一旦不以正常的方式被吸收,這個人就會變得反常,表現出之前提到過的回歸症狀。正是因為人類具有敏感的創造力,而不是某種遺傳模式。一旦兒童能夠適應生活環境,那麼他的心理生命的基礎,就會在生命的最初幾年裏被奠定。

這裏要補充的一個問題是,為什麼有些人的創造敏感性正在喪失,或者發育遲緩呢?這個問題不容易被直接回答,隻有針對那些喪失創造敏感性的人進行研究,才能找到答案。

對此項研究,有一個例子可以提供幫助:有一個相貌英俊,健康聰明的年輕人,他討厭學習,也不乖,而且脾氣很壞,自然人人都疏遠他。對這個男孩的身世,我做過一番調查,發現在他出生後的半個月,由於缺乏營養,導致體重急劇下降,身上皮包骨,以至於護士稱呼他為“皮包骨”。其他的時間裏,這個男孩的發育全都正常,因此身強體壯,但遺憾的是,可能他注定會走上犯罪的道路。

無疑,現在的“星雲”理論還處在假設階段,仍有許多問題有待探討。但有一點可以被肯定,兒童所感知的“星雲”指引著他的心理發展,好比基因控製著生殖細胞一樣。

所以,人類應該學習其他高等動物,在新生命降生的一段時間裏給予他的孩子特殊照顧。我們的目的不是說要關心嬰兒出生後的頭一年或者頭一個月,也不僅僅要求關心嬰兒的體質,我們真正的目的是要引起人們的關注,進而促使父母重視這個問題,意識到幼兒出生教育的至關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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