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情開始了在溫泉宮的囚禁生活,她先是花了半個月時間養好了身體,然後就開始在溫泉宮各處參觀,仔仔細細看了個遍。看的時候仔細留意各處的守衛,也將地形暗記在心,每日回到升蘭殿有時間就把地圖在腦中重溫一邊。十天下來,溫泉宮被她走了個遍,也記得差不多了。
之後辛情在和宮女太監閑聊時套出溫泉宮往東二十裏有一座溫泉鎮,就因這溫泉而得名,辛情也暗暗記下了。
然後她總結了一下,基本上這溫泉宮的守衛和皇宮裏一樣森嚴,有一次辛情看依山的宮牆處似乎沒有守衛,裝作無意走過去,結果不知道從哪裏忽然冒出來的幾個黑衣侍衛把她嚇了一跳。又有一次她晃到宮門處見到檢查極其嚴格——宮門內就要三道令牌。她不知道去哪裏弄三道令牌,而且她不知道出了內宮還需要幾道。這些都需要調查。
都看完了她冷笑,拓跋元衡還真是要讓她死在這裏。她身邊永遠有至少兩個人跟著。升蘭殿周圍的守衛更多,就差房頂上沒有了,睡覺倒是安心。
辛情想走,可是除了這裏森嚴的防衛讓她犯愁之外,富老爹和魚兒的安危她也不能不顧及。以拓跋元衡的性格來說,如果她偷跑了,富老爹和魚兒就一定會死。她不能冒險。她的心冷,可是他們兩個人是她珍惜的。畢竟長了那麼大,他們兩個是從來不算計她又對她很好的人。有了這份顧忌,辛情有些無奈,而且近一個月的光景來看,這溫泉宮雖是囚籠,但沒有拓跋元衡在,她也還自在,所以先住一段時間享受享受也無妨。
辛情對溫泉情有獨鍾,她每天一半的時間都在裏麵泡著。泡了半個多月連她自己都能感覺到自己越來越水靈靈的皮膚。所以偶爾泡完了她會光溜溜地照鏡子,權當孔雀開屏自娛自樂了。
溫泉宮的宮女太監們對她相當恭敬,似乎她還是正當紅的妃子。辛情想想就笑,皇帝寵愛的女人應該是一絲不掛地被圈養在龍床上伺候禽獸的,再怎麼也不可能被孤零零地丟這裏來儲藏~~不過,反正都這樣了,好與不好不過都是囚禁。
天越來越熱,辛情依舊固執地泡溫泉,熱得喘不過氣也堅決不出來。宮女們不敢大意,幾乎是不錯眼珠地盯著她,辛情習以為常。偶爾出浴的時候會裝妖嬈逗她們,問她們:“娘娘我的身體好看嗎?”看到有的小宮女紅了臉她就開心地笑。
有一次睡不著她溜達出升蘭殿,爬到長樂殿殿頂躺著吹風看星星,當她起身在房脊上貓一樣爬行的時候,看到下麵一水兒的侍衛,辛情忽然很想試試他們的功夫,她小心地走到房簷邊,伸開雙臂裝作吹風的樣子,然後身體前傾折了下去。這種像蹦極一樣的感覺還不錯,可惜還沒享受完就落進一個懷抱,然後隨著那懷抱一起降落、腳踏實地,她被安穩地放到地上。
她笑著睜開眼睛,一雙毫無表情的眼眸目視前方,看都不看她一眼。辛情笑了笑,功夫不錯!
“娘娘以後請小心。”他說道。
“不好說!”辛情說道。
延成飛奔而來,“娘娘沒事吧?”然後轉身訓斥宮女:“你們怎麼伺候的,這麼不小心。還不快去傳太醫。”
“沒事!我自己不小心,延總管,溫泉宮的侍衛身手不錯!賞!”然後笑著問道,“你叫什麼?”
“回娘娘,卑職二等侍衛蘇青。”那人說道。
“蘇青?哦!”辛情回升蘭殿去了。
延成遣退眾人獨獨留下蘇青,“蘇青,你今天表現不錯,以後這長樂殿的安全就由你來負責,不得有任何差池。右昭儀娘娘在溫泉宮這段日子不能有半點閃失,否則連我都會跟著受牽連,明白嗎?”
“是,延總管。”蘇青說道。
辛情趴在地上,地上鋪了一大片的玉墊,身體涼涼的很舒服。蘇青?蘇豫?他怎麼會在這裏?他應該在南朝當官的,怎麼會跑到這裏當侍衛?
原來那麼溫暖的眼神也可以隱藏得滴水不漏,可是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他呢?蘇豫的兩種表情在腦中交替閃過,辛情歎氣,原來自以為最簡單的人忽然之間也會變得高深莫測。比起蘇豫,拓跋元衡雖然有時候讓人摸不著他的想法,但是他的本性還看得清楚,可是蘇豫~~`也許是沒有太多的接觸,所以本性還真的不好妄下論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