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8章 敬賢臣君臣暢飲 詐昏迷母女重逢(3 / 3)

單言韓氏臥在炕上,靜心細看,果是女兒;心中大喜。時孟嘉齡移椅放在帳前,請酈相坐下。韓氏伸手出帳,扯住酈相袍袖叫曰:“難得女兒在此,想殺為娘,真是可憐。何不早來相認,好不殘忍!“酈相麵上不悅。掙脫袍袖,來到桌前,發語曰:“婦人家怎樣如此顛倒。”孟士元恐其變臉,向前陪話:“病狂言亂語,望丞相幸勿見罪。”隻見韓氏在悵內叫曰:“女兒好忍,既已相會,又走去了,豈不氣殺我也。”一聲響,連被跌下,直挺挺不動,臥在地下。孟嘉齡見酈相不肯相認,向前來扶起;將身遮住韓氏頭麵,假意哭曰:“逆妹表情,既不相認便罷。今枉死,叫孩兒痛死。“孟士元忙向前蹲身抱起,罵曰:“不孝女立心殘忍,當麵不認生母。虧你拯送性命,死得不值。“酈相思,若不相認,倘母親有失,豈非不孝大罪?一時感動天性,顧不得泄漏,奔到韓氏身邊叫曰:“不孝女麗君在此,母親快快蘇醒!“淚珠直垂將下來。

孟士元見女兒自認,遂埋怨曰:“女兒好得殘忍,與我同朝多日,不通消息,使我日夜狐疑。”那韓氏好似跌不倒一般,掙坐地上,扯住酈相泣曰:“虧我四載相思,到今方得相認。”媳婦方氏悶在屏後,忙進房來,與丈夫並酈相扶韓氏上炕睡下,把帳鉤起,移椅一同坐下。韓氏喜從天降,攜住女兒手問曰:“女兒平日孝義俱全,何不趕早相認;與皇甫郎早完親事?你今不男不女,又累皇甫郎懸望,大為不該。“酈相曰:“皇甫郎憐新棄舊,且捐棄父母受苦仇怨,又不稟明座主,父子協奏赦有劉家滿門性命,豈有叛逆隻罪一人商已?當時詔至內閣,眾臣不服,俱邀我進宮諒阻,我不忍破他姻緣,極力苦勸,眾官方止。及完親之日,我又不妒忌,親往慶賀暢飲。當日我若同眾官謙阻,雖有皇後勢力,亦不能違律法。故梁相與爹爹俱說徊情曲法,他還不知我的恩情,孟士元曰:“果然,此詔甚是不公,大臣不服。”酈相曰:“前年劉氏不過私放皇甫郎,亦無甚恩德,論理隻好赦其自己完親而已,怎能赦其滿門?似我逃走時,受盡苦楚,我卻又奏主招軍,取中會元。成就他骨肉完聚,滿門富貴。他不念劉氏乃我仇人之妹,完娶用八抬大轎,半朝攀駕。況我乃是他的恩師,又是當權右相,他仗著父子王爵勢力,不先真師長,算來忘親背師,真是不該。”孟士元點頭道:“劉奎璧害他父親拘禁番牢,母親困居賊寨,他戀劉氏而忘卻父母苦楚,果是忘親背師。”韓氏曰:“莫說女兒怪他娶劉氏坐八抬、用鸞駕,連我的病亦因他娶妻從我門前經過,鳴鑼開道,目無正室,為娘故此激出病來。但有一事可敬。他遏娶劉氏多日,立願侯與你相會,方敢和劉氏同炕,至今夜夜尚是伴女兒形圖獨宿,情亦可謫。我近日問蘇大娘方知其詳。”說罷,吩咐女婢曰:“今日相會,速備酒席來慶賀,再備酒飯賞勞跟隨人役。但相會之事,不可使外人及家人知道,倘有多言泄漏;立即話活打死!“女婢即通知眾婢。隻稱酈相在花廳飲酒,俱不敢泄漏真情。當下酈相曰:“這皇皇甫郎作怪,他既娶劉氏,偏不完親,隻是何故?且女兒一介書生,蒙朝廷聖恩,摧登榜首,轉升兵部,總管天下武彝;旋升右相,身壓百僚,言聽計從,恩遇極矣。昔《春耿》有雲,友知報友,君知報君。況皇甫郎有妻,不致絕後,隻是女兒不孝,不能特奉父母,罪之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