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7章 思愛女韓氏染病 念慈恩酈相醫親(2 / 3)

酈相急令備轎,一麵入內。素華曰:“令兄如此著急,太夫人定是病重。小姐速往為妙。”哪相曰:“家兄這等慌張,我自當速往。隻是下次再往,必然敗露,你方知我有先見之明。”說罷,出衙上轎,前呼後擁,即便起身。

孟嘉齡恐酈相隨後便到,急忙回衙。孟士元間曰:“我兒為何許久方回?“嘉齡說明前情,“今隨後便來。”士元大喜,令女婢速速打掃臥房,燒起好香,對女婢曰:“丞相若到,他乃元宰,你等務必回避。若被遇見女婢,即是侮辱大臣,獲罪不小。”又對媳婦曰:“你隻好窺探,不可出頭。”方氏稱是。一時父子忙亂,嘉齡不及說遇見榮蘭之事。

須臾間,聽得鳴鑼開道之聲,門役執帖超上前稟曰:“酈相駕到。”孟嘉齡忙令開了中門,喝叫眾婢躲避,不許東竊西探、孟士元急穿上公服。奔出大堂,直至滴水簷前站住。儀仗已到,嘉齡奔到轎前,拓躬巳,單職不知老太師姻此快駕到,有失遠迎,望乞恕罪。”酈相當即伸出右手,向外一攔,“下官怎敢勞年兄遠接,何以克當。”嘉齡連稱不敢,隨在轎邊,步入後堂,扶了酈相下轎。孟士元早巳降階迎接曰:“拙內患病垂危,煩勞老太師下轎,何以消受。“酈相約:“下官才疏學淺,多蒙令郎寵召,不得不來。不知尊夫人病勢若何?願其莢詳。”士元尊其上坐。酈相不從曰:“老先生乃是前輩,下官恰是後生。行賓席禮已屬過份,怎好偕座?“孟士元隻得賓主敘坐。嘉齡偏坐在旁。

獻茶畢,酈相曰:“夫人病情目下可減輕否?“士元曰:“拙荊病情隻是長籲短歎,以前每上午頗有精神。至下午即發熱昏暈,不省人事,近日連上午亦昏迷不省,更加沉重。太醫速手無法,不能救治,故勞動老太師精神。”酈相曰:“據老先生說來,這令夫人之病是憂思所致。”士元曰:“正是。”諺雲:“心病須將心藥醫,難怪不能醫治。”酈相知是調戲的言語。乃曰:“照此看來,莫非老先生在外邊娶了如意夫人;故太夫人鬱成這病麼?“孟士元聞言,暗想我好癡呆,一向隻疑酈相定是吾女改裝,怎麼與我調笑?看來實非吾女。即笑答曰:“老夫素來誠實,並無外遇,拙內向亦深信。”郭相曰:“下官因聞老先生言及尊夫人的病勢,此乃傷了七情所致,故出此言。“士元曰:“隻因小女無蹤,朝思夕念,故得這病。“酈相曰:“下官曾在敝門下的家中見過令愛的形圖,有此才貌,怪不得令夫人思念不置。隻是令愛畫圖上詩句明要改易男囊,求取功名。語雲:‘有誌者,事竟成。’先生可在男子中尋訪,就可相會,決不在女子內。今場期在即,老先生可謀為總教?或得與令愛相會,亦未可知。”孟士元尋思,酈相若果是女兒,怎說此話?豈不自泄根由?乃答日““酈相所言有理。”嘉齡向前曰:“請酈相入內診脈。”士元謙遜,酈相先行,自已隨後,嘉齡向前引道。

來到房前,父子揭開門簾,恭請酈相入內,移椅坐下。茶畢,孟嘉齡又移椅放在炕前,請酈相坐下,自己拱身入帳內,牽母的左手出張外,與搏相診脈。酈相見母的手隻存一把骨和一重皮,消瘦不堪,情知病重,心實傷感,自料嫂嫂必在旁窺探,不敢憂愁感形於麵。用心看過左右酌脈,點頭曰:“果是憂愁致病,然病勢雖重,命卻亦無妨。”士元父子聞言,略得安心。

酈相起身坐在桌前,陶孟士元曰:“尊夫人此病雖不致傷命,然血衰氣短,著再優愁,恐留連炕褥,病根難脫,久之變成疲疾,遂難醫治了。”士元曰:“今當勞動老太師精神,若得全愈,感恩不淺。“酈相謙遜曰:“老先生說哪裏話來,下官當自用心。”暗想,再來此處;必然敗露,今當派二劑藥方,作兩天服下,病就愈了大半,那時別換醫生治之容易,自己好推托不來。主意已定,即用心派藥。忽聞女婢在外邊叫曰:“啟上老爺,韓大人前來探病,轎已到門。”士元謂嘉齡曰;“你可引到後衙坐下,令賢媳陪伴。”嘉齡領命退出。酈相開了二劑藥方,又寫了日期,向士元曰:“頭一劑立即煎服,服後若加精神,可得安眠,便是奏效,次早可服這第二劑藥,病便可好了大半,即可別請醫生。倘首劑服下,精神仍是昏倦,睡夢不寧,便是我的差錯,第二劑藥方切不可再服,當換名醫救治要緊。“孟士元曰:“酈相下藥,豈有差錯之理。”酈相曰:“醫生下藥,或脈理差錯,或藥不對症,豈有不換醫生之理。”即辭別起身。士元曰:“候另日稍暇,當備薄酌奉敬。”酈相曰:“後會有期。”即上轎而去。孟士元忙令家人照單配藥煎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