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蘇大娘乳哺守節 孟士元訂期比箭(2 / 3)

且說孟士元聞二人求親,便愁眉鎖結,問日;“未知二位老大人所說何家姻緣?請即言明。”秦布政曰:“下官所說良緣,就是本省皇甫元帥的爵主皇甫少華。我想皇甫元帥與孟老先生是好友,皇甫少華又是年少才貌雙全的蒙傑,以令愛結親,真是天賜良緣。未知顧老先生所說何家的良緣?”顧宏業曰:“下官乃為至親求姻,就是舍甥,係元城侯劉捷次子劉奎璧,年方十六歲,才貌雙全,弓馬武藝俱精,日日同皇甫少華下校場掄刀比箭,不分高下。舍甥女現為證宮皇後,屢欲奏主封官重用,因大舍甥劉奎光鎮守北平雁門關,殺敗撻靶番兵有功,先帝令其永鎮雁門關,為北邊保障,連舍甥婦陳氏搬往隨住。舍妹因溺愛次子奎璧,故不便其出仕;日後縱使出仕,舍妹亦不肯使媳婦遠離,要留在家服侍,兩邊就近,令愛常得往來。若配皇甫家,日後移回湖廣,相見豈不煩難?須配舍甥為是。”秦布政曰:“相女配夫,何爭遠近。”孟士元心思,兩婿俱佳,湊巧一齊求親,卻難推辭。遂鎖著雙眉,對秦布政並顧宏業日,拙妻最愛此女,連下官亦不便自主。待下官向拙內相商,方好回。”秦、顧二人曰:“婚姻大事,正當與令丘夫人相商為是,老先生請便。”孟士元曰:“二位大人請坐,待下官進內相商。”遂進後衙。

恰遇韓夫人、孟嘉齡母子正在議論家事,見孟士元進來,俱起身迎接坐下。韓夫人間曰:“聞得秦布政前來,何事嚴孟士元即把二官員求親言明。夫人曰:“到底哪一家好呢嚴孟士元曰:“若論門戶,兩家相當,皇甫少華相貌福澤,劉奎璧人品卻也俊雅,真是兩個才貌俱屬可敬,教我亦難分高低。”孟嘉齡曰:“劉捷自持開國元勳,又係爵主,況是無賴出身,在朝強橫,藐視百官,我們父子皆是善良官員,何苦與他結親?旁人必說我們趨炎赴勢。皇甫敬乃科第狀元出身,凡事守法,妹子姻緣必許皇甫敬家為是。”孟士元曰:“我亦是此主意,隻是二人齊來求親,若許皇甫家,豈不激怒侯門?卻是不便。”孟嘉齡亦蹙眉曰:“此事誠難布置。”父子躊躇,無策可施。

隻見其媳婦方氏,微笑不言,韓氏曰:“賢媳何故微笑?”媳婦方氏曰:“好笑公公父子要做許多大事,僅此小事,有何難說?“韓氏曰:“依你有何計策?”方氏曰:“我們花園寬大,兩家俱是將門之子,今公公便可向二媒約定日期,招兩家公子齊到花園,以百步為界,用一枚大銅錢釘在樹上,再把先帝禦賜公公的大紅官錦袍用一紅帶懸在一支楊柳上,議明各發三箭,一要射申那袍縛的楊柳枝上,二要射在大錢的錢孔內,三要射斷縛袍的帶子,紅袍墜地,方為合式,聽天主婚。若是三箭俱中,即便許婚,倘兩家俱不能中,俱皆不許。一則可觀二子才能,二則能使他兩無怨言。”韓夫人曰:“賢媳此言甚善,老爺當依計行事。”孟士元笑曰:“射箭走馬那樣的事,怎能作準齊中?若依媳婦言語,隻怕女兒姻緣永難定著。”方氏曰:“公公有所不知,弓箭之事,若功夫練成,何難齊中,況姑娘具此才貌,苟非蓋世英雄,怎好妄配。”韓氏曰:“老爺當依媳婦言語行事。”孟士元點頭稱是,仍到後堂,向秦、顧謝罪曰:“失陪有罪了。”秦、顧齊稱:“不敢,未知尊夫人所言親事若何?”孟士元曰:“拙妻是溺愛不明。”就將花園比箭,聽天主婚並具體定期言明。顧宏業尋思外甥弓馬婉熟,便答曰:“此等憑天主婚極好,就在來日齊到比箭,以便定著若何嚴秦布政曰:“果然來日比箭極好。”孟士元曰:“既然如此,不才來日潔舷,以候二大人並二賢侄少爺。”顧宏業自思,秦布政乃代人求親,中與不中,無關輕重,我甥至親,倘外甥不中,我豈不失臉?寧可勿來為妙。就向秦布政並孟士元曰:“老夫來日有一要事,不得同來,隻著外甥自來,理合說明,免使二大人等待。”秦布政亦恐皇甫少華不中,累著自己無顏,一聞此言,早知顧宏業心事,乘勢曰:“此事卻亦不約而同,下官亦有兩件公千,也是無暇,就著皇甫少華同劉爵主自來比箭,又免得孟老先生破費。”顧宏業聞言暗笑,奸詭人人會用,秦布政見識與我相同。即接口曰:“來日隻令二少年來,卻是利便。”孟士元曰:“來日二位老大人無暇,就當改日比箭,何必定在來日?“顧宏業曰:“姻緣事須要一說便成,從無改期之理。”秦布政曰:“正是,況二少年俱是孟公的世侄,自來方合式,不必改期。”孟士元曰:“既承二大人吩咐,從命了。來日恭候二爵位前來,萬勿失約。”秦、顧辭別,各上轎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