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解藥,救護人。”
忘憂答得言簡意賅,將此行兩個目的明確表達,長卿卻更直截了當地問:“第五兄認得路麼?”
“認得,隻是……”
“那就有勞第五兄弟幫我們畫一張地圖了。”
第五味連連搖頭,語氣魅然:“洱海與蒼山相連,本就是個神奇的地方,山則蒼蘢壘翠,海則半月掩藍;魔尊如今所在更是詭異,去過的人,很少有回來的。你們……”
向南懶懶地動了動,換了隻手繼續撐著頭,語色中有著極大的驕傲:“小味子,他們可不是普通人。”
“哦?不是普通人,難道……其中一位是你的相好?”第五味把眼神劃過對麵兩人,眸涵譏誚。
忘憂偏起頭,側眼望了望長卿,而後以手闔麵,笑的花枝亂顫。長卿卻把眉頭皺起:連外人都能感覺到這個好友之孫對忘憂的愛意嗎?
向南從桌上一躍而起,直跳至第五位眼前,爆打著他的頭:“你要死了是不是!敢調侃本少!不要以為你是百曉生就可以胡來,哼,死傲嬌!”
第五味卻完全當他的話耳邊風,腦袋也似沒受任何影響似的,繼續下麵的詞句:“我還以為有人這麼悲慘看上了你,想著是你的相好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
向南怒意上來,揮手一掃,桌上的其中一盞油燈登時倒塌,燈油濺了第五味滿臉:“總比看上你好,簡直人生慘劇。”
火光中,隻有忘憂的聲音響起,雖不大卻足以穿破這寂靜的夜空:“第五公子,見你與向南這般打鬧,想必關係匪淺。如果我說,我身邊這位乃是蜀山徐長卿,你可否賣給我們一個麵子?”
隻這一句,第五位立即來了興致:“哦——蜀山仙劍派……喂,姓景的,你怎麼不直接告訴我,這位就是雪見奶奶整天叨叨的那位白豆腐爺爺?”
向南從鼻腔裏發出一聲輕哼:“你自為百曉生,也沒有認出來不是嗎?”
被鄙視的人沒有鬱悒,隻是幽幽地說:“我是百曉生,但不是百識神君。”
打敗邪劍仙的第七個年頭,雪見失了丈夫,長卿早離愛侶。這兩位曾經同尋靈珠、共為蒼生的患難之交,成為了生命裏彼此重要的人。
一種無關愛情、卻跨越了友誼的知交,惺惺相惜。
所以雪見在最初的那幾年,一年一度地拜訪蜀山。她從不帶兒子同往,因為不想孩子看到自己流淚——一個堅強撐起家的女子在見到至交時才能盡情釋放的潸然泣下。故而每上蜀山前,她都會將兒子寄養在第五府,一來二去,兩家便相熟了。即使長卿將掌門之位傳給常浩以後雪見再也沒有上過蜀山,也並不妨礙第五味與景向南相交甚歡,從小就聞得白豆腐爺爺——蜀山奇俠徐長卿的存在。
第五味向來知曉修仙之人駐顏有術,隻是他不曾想到,長卿的樣貌竟是如此年輕,遠遠超越了自己所能想到的極限。
看著他由於驚呆而半晌合不攏唇的模樣,向南得意洋洋地笑道:“怎麼樣,驚訝吧?我最初也呆了呢。卿爺身上有通訊儀,跟我爺爺遺物裏那隻一模一樣,我來見你之前翻出來試過,還能對話呢……”
不待他語畢,第五味已然應聲:“如此,魔尊的行蹤我便告訴你們。”
趁著向南“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的感歎詞尚未出口,他緩緩地加了一句:“不過,我有個條件。”
“果然是有要求的。”向南嗤之以鼻。
長卿和忘憂則更關心條件的內容。他們異口同聲地問:“什麼?條件”繼而相視一笑。
第五味言簡意賅地回答:“讓我跟你們同路。”
向南眄他一眼:“不行不行,你以為很好玩麼?隨時可能遭遇危險。”
“我應該比你們更熟悉洱海一帶,必要時刻多一人幫手,也少一分波折。”
見向南仍不同意,第五味起身,徑直步向前方:“長卿大俠,你覺得呢?我可是個好幫手……”
室內燈火明滅,光影之中,有聲回蕩——“我們什麼時候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