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崔恕人也想起來了:“年輕真好,不過都沒你那時候風光,靜湖湖麵那麼大個紅心和閃爍的彩燈……”說到這兒他忽然閉了嘴,訕笑兩聲,“啊,一會兒上哪兒喝酒?別客氣,哥哥最近手頭寬裕。”

“別轉移話題,沒事,反正都過去了。不管咋說,小娘子我也是風光過了,值,嘿嘿,想當年我白漾也是方圓十裏的大學裏麵最出風頭的女生啊,哈哈,到現在還沒人享受過這麼浪漫的示愛吧?”白漾笑著說道。

“真放下最好,樣兒,就憑你這樣的條件想找啥樣的沒有?說,哥哥幫你踅摸。”崔恕人趕緊表明立場。

白漾聳聳肩:“追我的人烏泱烏泱的,我站在這兒扒拉著挑就行。”

快到娛樂中心崔恕人忽然說了句話:“他要畢業了,可能會回國。”

“好啊,總算祖國沒白培養他!”白漾不在意說道,心裏卻翻江倒海,媽滴,死人頭還回來幹什麼,不是告訴他滾出國去就永遠別回來麼?他不是答應了麼?

“小樣兒……”

“大過節的也不說點高興的,崔恕人,我讓你回來掃我興的?快點快點,走個過場然後喝酒去。”白漾挽著崔恕人的胳膊,倆人就這麼穿著鼓鼓蓬蓬的羽絨服進了舞會大廳。

震天響的音樂、月朦朧鳥朦朧的燈光,確實適合幹點壞事兒。這在場的大齡男人基本都是白漾的熟人,對於她和崔恕人雙雙出現也沒什麼想法,畢竟他倆認識的年頭長過他們所有人,他們的關係也一直是說不清道不明的。

瞿琛興衝衝跑過來,手的一頭還拉著米狄,米狄已經脫掉了那很紳士款的大衣,在昏暗的燈光下瞧不清他毛衣到底是什麼顏色,白漾也沒興趣研究,隻是笑著打個招呼,瞿琛自然“熱忱”地給兩個男人介紹。

“白漾師姐。”聽到這個聲音白漾往崔恕人身邊挪了挪。

“誒,小羅啊。”白漾笑得特長輩特慈愛。

羅既身邊站著那個叫淩絲的女生,人本來就美,一打扮就更耀眼,況且又年輕,在一群老鳥中間看著特醒目。

這是怎樣一種場麵——真讓人渾身長了虱子一樣難受。

“老崔,我們去跳舞。”白漾拽拽崔恕人。崔恕人會意忙跟大兒說了句“回見”便跟著白漾蹦進舞池裏。

身處舞池,耳邊是震得人心慌的音樂,崔恕人衝著白漾樂,嘴巴動了動說了句什麼,白漾壓根啥也沒聽見,於是湊近點兒,崔恕人又說了一遍:“原來哥哥是靶子,米主任看起來不錯嘛!”

白漾一齜牙,假笑:“少廢話,快點,老招數,走人。”

五分鍾之後,倆人在門外集合,崔恕人問白漾:“咱下次能不能不用尿遁?聽著怪猥瑣的,那啥,米主任人不錯嘛。”

“快走快賺別說這個。”白漾拖著崔恕人倆人偷偷溜了。

這頓酒喝得白漾心裏頭不大舒服,那些她以為被她浸了豬籠的往事又一件件想了起來。

搖下計程車車窗,老司機趕忙道:“小姑娘,剛喝了酒別吹寒風,容易落下病。”

白漾又把車窗搖上對老司機說了聲謝謝,臉上熱熱的,索性就把臉貼在車窗上。

大概是喝酒的緣故,也或許是剛從暖和和的車裏出來的緣故,總之白漾一點兒也不冷,還覺得胸腔裏一團火燒得旺,深吸幾口冰冷的寒氣也沒覺得多舒服。

可惜,雪昨天下過了,今天天空就顯得特別幹淨,像一塊兒撿幹淨了棉絮的黑絨布,隻有閃著寒光的星星散落著孤寂著。

“漾漾,我就是那顆最亮的星星,隻要你抬頭就看得見我。”

“白天呢?”

“又跟我抬杠,白天我就是太陽了。”

“那晚上月亮也比星星亮吧?”

“白漾,拜托,浪漫點好麼?”

“那你就說你是北極星唄,還最亮的,當我沒學過地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