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博碩樓白漾終於把脖子拉回到正常程度了,因為男女生“分居”在樓的兩翼所以實在不同路便揮手拜拜。
聽說白漾帶小師弟去“訓練”了,瞿琛做了個一氣嗬成的動作:拉抽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了樣東西出來然後把整個身體從電腦前位移出來來到白漾麵前,手掌一攤衝著她腦門就去了,嘴裏還念念有詞:“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白漾翻著白眼任她對自己“上下其手”。沒辦法,精神醫學係的瞿琛同學其實是個神——經婆。
“三十分鍾,倒計時開始。“瞿琛又位移回去搞她的論文了。
白漾兩手做了個掐的動作然後頂著那個貼著小黃符的腦門去樓下打熱水,一到了冬天她那腳就跟凍了的蘿卜似的,不小心就紫不溜丟,所以逮著有空她就拿熱水泡腳。
熱水房在一樓,雖然博碩樓兩翼各有一個,但鑒於此樓男女比例嚴重失調所以右翼這個也時常被一群不知臉皮為何物的男生擠占。
白漾拎著她和瞿琛的五個暖壺進來了,果然,那水池子前幾個活體“♂“正撒歡地一邊刷牙一邊洗腳,洗了腳水嘩啦一倒接了熱水再洗臉——也不怕腳氣長臉上。
白漾進來了,幾個男生見她這副模樣就樂。
“小樣兒的,又‘家訪’去了?”
可見這副模樣的白漾眾人已經習以為常了。
“小樣兒,聽說下周五請吃飯啊。”
白漾老臉老皮:“啊,沒問題!大敞開了吃,肉類不限量,不過各位把要吃的部位報上來我做個統計,肉得提前準備,要不一股福爾馬林味兒怕你們受不了。”
於是,“♂”們一哄而散。
白漾接著水,嘴巴一撇,含一群小樣兒的,跟她鬥,惡心不死他們,笑一笑,腦門上的黃符輕輕動了動,額頭有點微癢,使勁吹口氣小黃片兒忽忽悠悠就飄下來,虧著白漾眼疾手快接住沾了點唾沫又自己貼上了——要不回頭瞿琛這一晚上該碎碎念了。
“師姐。”羅既些微有些驚訝的聲音,她這是當茅山道士呢?
“看吧,多有職業道德的僵屍,還知道自己把符貼好了。”崔恕人誇讚道。
懶理,她得趕緊著回去,一會兒唾沫幹了這玩意又該掉了,回頭提醒瞿琛買點質量好的雙麵膠,都不如她口水還有個P用。
拎著五個壺白漾呼呼呼衝上樓去了,羅既開口想喊她幫她提上去,崔恕人嘿嘿笑了笑:“別擔心,你師姐被老魏使喚出來了強壯如牛,別的係是女人當男人用男人當牲口用,白漾麼,級別更脯改天也外穿一把就女超人了。”
羅既又往樓梯口看看,雖然那兒已經沒有了白漾的身影。
那麼瘦瘦的真的行麼?五個壺,還都是大號的。
驀地又想起她腦門上那小黃符,誰給她貼的?嫌她從太平間帶了髒東西回來麼?
想問崔恕人想想還是算了,早上她剛說過那樣的“豪言壯語”萬一他再打聽什麼難免崔恕人還不想歪了?
所謂老虎不在家猴子稱霸王說的就是白漾這一類型的猴子,魏鳴時不在她的小日子過得就跟那孜然烤肉串一般——味道都是夢幻的。
魏鳴時要求她“托管“的師弟已經正式開始了課程,選修必修一大堆課忙得不見蹤影,那麼大個人反正也不能出啥大事所以白漾很心安理得享受著忙裏偷閑悠哉的小日子。
周五晚上八點,白漾裹了件厚衣服準備出門,這一周溫度降的還真快,逼得她不得不翻出毛圍脖裹上,把該帶的都帶上了白漾對著瞿琛的背影說:“小娘子我被流氓去了,你獨守空房吧。”
“樣兒,早點回來,人家在等你。”瞿琛弄了個蘭花指,臉上柔情蜜意的,下一句話鋒一轉:“燒餅、豆腐腦,分量如常。”
死沒良心的,白漾顛兒顛兒出門了,到了一樓,還沒掛上棉門簾的門口正呼呼地往裏灌著風,聽動靜外頭也暖和不了哪去。出了門白漾瑟縮了一下把圍脖又抓緊了些。
“師姐?”
好幾天沒“關懷”過的羅既師弟正風度翩翩地走來,那小身高加小身板再加一件黑風衣跟麻豆似的,旁邊還跟著一個美女,本樓的生麵孔,絕對生!
不過她沒時間探討這個,成年人麼誰沒個忽然需求,正常,理解。
“有課啊?忙著,我先……”
“師姐,你什麼時候有空,我想把作業交給你。”羅既問道。
“作業啊,你發給老魏就行,回頭我把他郵箱發給你,我還有事,回見。”白漾繞過他匆匆走了。
白漾的身影漸漸被越來越遠處的路燈模糊了。
羅既忽然覺得自己明天要去看看眼睛,為何他剛才覺得那個單薄的背影都被風吹得飄忽了呢。
每天五點半,這所學校的學生們都要雷打不動的晨訓,當然,周末除外,但羅既仍舊堅持,這是他多年來養成的好習慣。
去田徑場跑了一千米再走一會兒就六點零幾分了,正好是食堂早飯時間。周末早上的食堂人總是很少,位置大部分都空著,隻有三三兩兩的人,害得手持大飯勺的大媽直敲打那不鏽鋼大粥桶的沿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