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就像下山的猛虎,帶著誌願軍戰士直搗敵人陣地。斬腰的連隊和其他衝鋒連隊情況不同,敵人被前後夾擊,慌亂之下,很可能都往中間湧。
而且中間是敵人的指揮中心,一些負隅頑抗的敵人大多集中在這兒。所以狗子他們一衝進敵陣,就遭遇了頑強抵抗。
一個留著八字胡的敵人,端著明晃晃的刺刀,嘶吼著朝老班長撲來。他沒注意到老班長手裏是衝鋒槍,老班長腳步不停,抬手一梭子,就把他撂倒在地。
狗子更是勇猛無敵,手中的三八大蓋被他使得出神入化,挺刺、斜削、槍托砸,敵人根本招架不住,沒一個能在他手下撐過兩招。
三八大蓋原是日軍步兵的製式武器,二戰日本投降後,中國收繳了大量這種槍。它槍杆很長,加上刺刀,總長超一米五,堪稱世界上最長的步槍。
俗話說: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這麼長的步槍用於近戰,優勢明顯,更何況使用者是身經百戰的誌願軍戰士。所以在戰場中部,盡管敵人人數占優,可還是被誌願軍戰士的刺刀成片撂倒。
被刺刀刺中的敵人,要是沒傷到要害,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誌願軍戰士忙著戰鬥,根本沒時間給這些失去抵抗能力的敵人補刀。
一時間,地上全是慘叫哀嚎、流血不止的敵人。有的用手捂住傷口,拚命爬行,想逃出這要命的戰場;有的滿臉淚水,手忙腳亂地把外露的腸子往回塞,眼神裏滿是驚恐和難以置信;有的渾身抖個不停,四肢抽搐,絕望地看著越來越多的誌願軍戰士。
張濤完全不知所措,之前在戰壕裏還能遠遠觀望,現在卻身處這殘酷的戰場。鼻子裏全是刺鼻的血腥味,耳朵裏不斷傳來淒慘的叫聲,手上臉上沾滿了鮮血,腳下黏糊糊的,每走一步都感覺踩在血泊裏。
“殺!”
那沙啞卻充滿力量的聲音傳來,張濤一聽就知道是狗子。這時,狗子已經脫離戰友戰線,左擋右格,朝另一處殺去。等他衝到一匹大紅洋馬旁,伸手去抓韁繩,張濤才想起老班長的囑托,明白狗子的目標。
可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
“轟!”不遠處一顆手雷突然爆炸,大紅洋馬受驚,仰頭長嘶,四蹄亂蹬,根本不管是敵是友。
狗子猝不及防,被重重踢了一腳,整個人飛出去好遠,仰躺在地上,掙紮了半天都沒能爬起來。
肉搏戰分秒必爭,敵人一看有機可乘,立馬有七八個人圍了上去。離得最近的那個,端著刺刀,惡狠狠地刺向狗子。
“砰!”
一聲槍響,那把刺刀掉落在地,敵人眉心出現一個血洞,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張濤自己都愣住了,不敢相信這一槍是自己開的。上膛、舉槍、瞄準、射擊,整套動作行雲流水,而且準頭奇好,正中眉心!那一刻,他感覺自己仿佛從小就玩槍,無比熟練。
再看狗子,勉強坐起身,撿起一條步槍抵擋著三個敵人的進攻,顯得十分吃力。
張濤來不及細想,端起槍就朝狗子衝過去,右手熟練地給步槍上膛,槍口一抬,一槍撂倒一個敵人。
接著,在敵人震驚的目光下,他又迅速開槍,打倒了另一個。眨眼間,張濤就跑到狗子身邊,掄起槍托,把最後一個敵人的臉砸得稀巴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