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雹神應命,天師奇談(2 / 3)

張天師請王公筠倉入座,自己則坐在主位相陪。他輕輕一揮手,道童們便魚貫而入,為二人斟上美酒。那美酒盛在精致的玉杯之中,色澤金黃,香氣撲鼻。張天師端起酒杯,起身說道:“王公,此酒乃是小道自釀的道酒,以山中的靈果、仙草為原料,經多道工序釀製而成,雖比不上宮廷禦酒的名貴,但卻有養生健體之功效。今日王公前來,小道以此酒為敬,略表心意。”說罷,一飲而盡。

王公筠倉也趕忙端起酒杯,說道:“天師盛情,筠倉感激不盡。”說罷,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入口隻覺一股醇厚的酒香在舌尖散開,隨後是一股清涼之意順著喉嚨直入腹中,令人通體舒暢。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張天師與王公筠倉開始暢談起來。張天師談及道教的教義與哲理,其言辭深入淺出,妙語連珠,讓王公筠倉聽得如癡如醉。王公筠倉也向張天師講述了自己赴任楚中的使命與抱負,張天師不時點頭,給予一些獨到的見解與建議。

隨著夜幕的降臨,宴會廳內的燭光搖曳,映照著二人的身影。王公筠倉懷著敬畏之心緩緩入座,目光下意識地在周圍掃視一圈。隻見那些在旁侍奉之人,個個身著樣式奇特的衣冠,有的寬袍大袖隨風而動,有的則緊束腰身凸顯幹練。再看他們的須鬣,或長而卷曲,或濃密粗硬,形狀怪異非常,絕非尋常之人的模樣。他們的形態舉止更是透著一種超凡脫俗之感,行動之間輕盈飄逸,仿佛每一步都不沾染塵世的煙火氣息,猶如從古老的仙畫中走出來的人物一般,讓王公筠倉不禁暗自驚歎。

此時,他的視線落在了先前那前來通傳的使者身上。此刻使者正恭順地侍立於天師身側,身姿挺拔,目不斜視,雙手自然下垂,恭敬之態盡顯無遺。王公筠倉心中正疑惑著這使者的身份與來曆,突然,隻見那使者微微俯身,湊近張天師耳畔,以極低的聲音緩緩低語。雖聽不清具體言語,但從使者凝重的神情和天師專注傾聽的模樣來看,無疑是在稟報極為重要的機密之事。

天師聽完後,微微點頭,臉上神色未起波瀾,轉而麵向王公筠倉,眼中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說道:“此君乃先生同鄉,不知先生可認得?”王公筠倉聞言,心中頓時詫異萬分。他趕忙收起思緒,將目光重新聚焦在使者身上,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起來。隻見那使者眉骨頗高,眼神深邃而明亮,鼻梁挺直,嘴唇線條堅毅,輪廓帶有幾分熟悉之感,可絞盡腦汁,卻怎麼也想不起曾在何處見過此人。

他心中暗自思忖,自己在家鄉多年,也算交友廣泛,可眼前之人卻似一團迷霧,難以捉摸。難道是自己曾經偶然邂逅卻未深交之人?亦或是家族中某個遠房親戚的後裔?諸多念頭在腦海中飛速閃過,卻始終無法確定。王公筠倉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露出一絲迷茫與困惑,對著天師拱手說道:“筠倉慚愧,實是眼拙,竟絲毫記不起曾與此君相識,還望天師明示。”

張天師微微一笑,並未直接回答,隻是輕輕抬手,示意使者上前。使者依言穩步走到王公筠倉麵前,微微抱拳行禮,動作不卑不亢,沉穩有力。他直視著王公筠倉的眼睛,目光中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深邃與神秘,開口說道:“王大人,多年不見,您可安好?”聲音低沉醇厚,帶著一絲淡淡的鄉音。

王公筠倉愈發覺得蹊蹺,努力在記憶中搜尋著這聲音的來源,可依然毫無頭緒。他隻好尷尬地笑了笑,說道:“恕在下冒昧,敢問閣下尊姓大名?為何自稱與我同鄉,我卻毫無印象?”使者見狀,輕輕歎了口氣,說道:“大人貴人多忘事,小人姓趙名軒,乃是青州趙氏之後。昔日曾在家鄉的書院中,與大人有過數麵之緣,彼時大人一心苦讀,誌在朝堂,或許未對小人多加留意。”

王公筠倉聽到“青州趙氏”四個字,心中猛地一震。青州趙氏乃是當地的名門望族,家族底蘊深厚,人才輩出。可即便如此,他對眼前這個趙軒還是毫無記憶。他心中不禁懷疑,這其中是否有什麼隱情?難道是自己真的遺忘了,還是這背後另有深意?

趙軒似乎看穿了王公筠倉的疑慮,繼續說道:“大人不必疑慮,當年小人在書院時,便對大人的學識與誌向欽佩不已。後來因家中變故,遠走他鄉,機緣巧合之下投身天師門下。此次聽聞大人前來,特向天師請纓,前來迎接大人,實是出於對大人的敬重與懷念。”

王公筠倉聽了趙軒的解釋,心中雖仍有疑慮,但表麵上也不好再追問下去。他隻得笑著說道:“原來如此,趙某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幸得趙兄還記得我。”此時,張天師在一旁說道:“世間緣分,奇妙莫測。今日你二人在此重逢,也是一段佳話。”

宴席在這略顯尷尬又充滿神秘的氛圍中繼續進行。王公筠倉一邊品嚐著美食,一邊偷偷觀察著趙軒。他發現趙軒在侍奉天師時,動作極為熟練,且每一個細節都處理得恰到好處,顯然深得天師信任。而且,趙軒身上似乎有一種獨特的氣質,既有著修道之人的寧靜淡泊,又有著一種隱藏在深處的幹練與果敢,這讓王公筠倉愈發覺得此人絕非凡夫俗子,而他與自己的“重逢”,恐怕也並非偶然那麼簡單。

天師見王公筠倉一臉茫然,嘴角輕輕上揚,帶著一抹神秘的笑意,緩緩道出:“此即世所傳雹神李左車也。”此語仿若一道驚雷,毫無征兆地在這寧靜的席間炸響。王公筠倉頓時身體一僵,愕然之色瞬間布滿整張臉龐,神色驟變,眼中滿是驚愕與惶恐。他在腦海中迅速搜索著關於雹神李左車的記憶,那是民間傳頌的擁有強大自然之力的神祇,能操控雹雨,其威力足以摧毀村莊、破壞農田,令大地瞬間陷入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