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農家奇事(1 / 2)

在烏魯木齊,農家生活有著獨特的風貌。廣袤的土地上,農家村落星羅棋布,多依水而建。清澈的溪流蜿蜒穿過田野,農戶們巧妙地引水灌田,確保莊稼茁壯成長。由於田地分布較為分散,且受水源走向的限製,他們無法像城鎮那般緊密地比鄰而居。往往是一家一戶獨自矗立在田間地頭,幾間房舍錯落有致,四周空曠無垠,仿若與世隔絕,恰似杜甫詩中所描繪的“一家村”那般孤寂卻又別有一番寧靜。

此地民眾的生活相對自在,無徭役的煩擾,土地也未經過嚴格的丈量。隻需繳納三十畝的賦稅,便可耕種數百畝的大片田地。這樣的政策使得許多人願意深入深山幽穀之中,開墾荒地,建立家園,故而在那些偏僻的山穀之間,這樣的農家數量尤多。他們在山水之間,過著自給自足的生活,雖不富裕,卻也怡然自得。

吉木薩的軍士們,常常在閑暇之餘入山打獵,以獲取一些額外的收獲,同時也當作一種操練和消遣。這一日,陽光灑在山林間,一群軍士在山林中穿梭,目光警惕地搜尋著獵物的蹤跡。行至一處較為隱蔽的山穀,一座孤零零的房屋突兀地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之中。那座房屋門戶緊閉,給人一種神秘而又壓抑的感覺。而院中,似乎有十餘匹馬靜靜地佇立,馬的鞍轡一應俱全,這等場景在這荒僻之地顯得格外異常。

軍士們久經沙場,經驗豐富,見狀立刻揣測,此屋定是瑪哈沁所占據。瑪哈沁,那些在荒野中落草為寇、以掠奪為生的悍匪,他們行蹤不定,心狠手辣。軍士們深知其危險,但仗著人多勢眾,毫不猶豫地呐喊著圍了上去。一時間,呼喊聲在山穀中回蕩,打破了原有的寂靜。瑪哈沁們聽到動靜,從屋內衝出,見圍獵者眾多,心知寡不敵眾,便果斷拋下鍋灶營帳,如驚弓之鳥般突圍而去。軍士們雖人多,但忌憚瑪哈沁們拚死搏鬥的狠勁,況且他們此次主要是打獵,並非專門剿匪,也便未加追趕,隻是警惕地注視著瑪哈沁們遠去的背影,直至消失在山林深處。

待瑪哈沁們散去,軍士們這才將注意力轉移到眼前的房屋。他們推門而入,屋內的景象讓他們毛骨悚然。隻見屋內骸骨狼藉,橫七豎八地散落一地,鮮血幹涸在地麵上,散發著一股刺鼻的腥味。整個屋子寂靜得如同死域,然而,就在這一片死寂之中,卻隱隱傳來微弱的哭泣之聲。軍士們心中一驚,握緊手中的武器,小心翼翼地四處搜尋。終於,在一個角落的窗欞之上,發現了一約十三四歲的幼童。那幼童赤身裸體,身體瑟瑟發抖,眼神中充滿了恐懼與絕望,被繩索緊緊地懸於窗欞之上。

軍士們趕忙七手八腳地解下幼童,圍在他身邊,輕聲詢問究竟發生了何事。幼童早已泣不成聲,好不容易才緩過一口氣,哭訴道:“瑪哈沁四日前前來,父兄與之搏鬥不敵,全家皆被捆綁。他們每日牽走兩人到山溪清洗,然後拖回,殘忍地割肉炙烤而食,家中七八口人已被吃盡。今日臨行前,剛洗完我,正欲宰殺,其中一人搖手製止,雖不懂額魯特語,但看其比劃,似是要將我肢解為數段,分別攜帶於馬上當作幹糧。幸得軍士們到來,瑪哈沁才棄之而去,我才得以幸存。”幼童一邊哭泣,一邊絮絮叨叨地訴說著,仿佛要將心中的恐懼與悲痛全部宣泄出來。軍士們聽著幼童的悲慘遭遇,心中憐憫其孤苦,相互對視一眼後,決定將他帶回營中。暫且讓他在營裏做些雜役,也好有個安身之所,不至於在這荒郊野外餓死凍死或再遭不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