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對於感情的需要,男人無法理解,所以女人感性。金嶽霖曾經有一段話是關於愛情和徽因的,非常經典,他說,戀愛是一個過程,結婚不結婚隻是戀愛中的一個階段,而戀愛的幸福與否應該從全過程來看,而不僅僅從戀愛的結局來衡量。
早在少女時代,林徽因的追求者便如過江之鯽,為此,梁思成的同學還因為他追求徽因成功而為他感到驕傲。婚後她的身邊亦不乏才子,可是真正能和她走得這樣近的卻沒有幾個,除了要有傾世的才華還要有些智慧和與眾不同的風度。老金真正打動徽因的是因為他對女性的尊重,對人性的包容,這些都讓徽因迷醉。他在“太太客廳”的默默傾聽、偶爾言論中睿智的閃光點、充滿紳士氣度的舉手投足……一切的一切,都打動著徽因。
有人說,兩個人結為夫婦,是因為他們彼此覺得對方是最好的,也有人說,是因為他們還沒有碰到更好的,所以過早地結合。金嶽霖走進了他們的生活,他以朋友的身份出現,卻在感情上俘虜了女主人的心。
聰慧如她,怎能對他的凝望渾然不覺?她的一首《憶》,很多人都說是為他所作:
新年等在窗外,一縷香,
枝頭剛放出一半朵紅。
心在轉,
你曾說過的幾句話,
白鴿似的盤旋。
我不曾忘,也不能忘
那天的天澄清的透藍,
太陽帶點暖,
斜照在每棵樹梢頭,
像鳳凰。
是你在笑,仰臉望,
多少勇敢話那天,
你我全說了——
像張風箏向藍穹,
憑一線力量。
他們究竟說了什麼,我們不得而知。那些鼓起勇氣的肺腑之言,隨著時光之河的靜靜流淌,泯滅在一朵朵不起眼的浪花中了。可是林徽因說,她不能忘記也不曾忘記,他們曾麵對著廣闊的藍天,以一隻風箏的渺小力量抗爭著……但是我仍相信,即使老金對徽因說出了自己的感情,也未必對這個已婚的女子說過什麼一生一世的話,未必向她要求過什麼承諾,不然怎會在晚年對外人說:“我沒有機會同她自己說的話,我不願意說……”他始終克製著自己的感情,互訴衷腸的同時仍有所保留,不願對這個已婚的女子說出什麼出格的話,生怕她左右為難。
當年的完整片段,我們已經難以全部還原,但是仍可以從梁家的親人朋友回憶中窺見一二:
大約是在老金搬去梁家後院第二年,一次梁思成從寶坻調查回來,愛妻見到他並不似往日的歡欣,反而一籌莫展。她對他說:“我苦惱極了!因為我同時愛上了兩個人,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難以想象任何一個愛戀著妻子的男人在知道這樣的消息時,會有什麼樣的反應。梁思成麵對著不知所措的妻子,一時覺得天旋地轉,血液仿佛都凝住了一樣,心被一種無法形容的痛楚緊緊攥住。他感激她的坦白和信任,她並沒把他當作一個愚蠢的丈夫,而是像小妹妹在請哥哥拿主意一樣,真心實意地請教他的意見。思成問:“你還愛上誰了?”徽因說:“金嶽霖。”
思成一夜未眠,不停地將自己、老金、徽因三個人放在天平上對比。他覺得他雖然在文學藝術各方麵都有一定的修養,但是論起其他方麵,既沒有老金英俊,也沒有老金高大,更缺乏老金那哲學家的頭腦……而且,林徽因和老金生活在一起,八成會比和自己生活得更幸福——輾轉反側了一宿,他得出結論,他不如老金。
第二天,他把心中所想統統告訴了徽因,他說:“你是自由的。如果你選擇了老金,我祝願你們永遠幸福。”說完,他們夫婦抱頭痛哭。
徽因把梁思成的話轉告給金嶽霖,這個善良到有點傻的老金,並未因為競爭對手的主動退讓而沾沾自喜,而是全心全意為左右為難的她著想:“看來思成是真正愛你的,我不能去傷害一個真正愛你的人,我應當退出。”
同一時期的民國奇女子陸小曼,因為拋棄了她的原配丈夫王賡去追隨徐誌摩,被守舊的徐誌摩的老師梁啟超下了這樣的“詛咒”:“我看他找得這樣一個人做伴侶,怕他將來痛苦更無限,所以對於那個人,當頭給了一棒,免得將來把誌摩弄死。”梁啟超和當時的社會都不能接受一個離婚的女子嫁與徐誌摩,在他們眼中,因為追求愛情而離婚的女人是如此不堪,甚至配不上同樣離過婚的徐誌摩。在漫漫人生中,陸小曼就這樣背負著那些不堪的罵名,在“禍水”、“妖婦”的罪名下,慘度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