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本來沒有那麼美,因為有了徐誌摩,有了這段愛的佳話,連霧都美了起來。
他們的愛是緣分,也是命中注定,就像賈寶玉和林黛玉,是前世欠下的情債,所以此生來還,隻不過這次來還債的是徐誌摩。
他們的相逢也許是千年前種下的蠱,讓人深深沉醉,並且沉醉到生命枯竭。每次想到林徽因,我們就總不自覺地想起她的美。她是從徐誌摩詩歌中走出來的女子:從他們相遇的那刻開始,她就擺脫不掉成為詩人心中永恒的素材和寄托的夢想,一個被詩人無數次理想詩化的女子,一個現實而夢幻的女子,一個讓詩人關心了一輩子的女子。
林徽因是一個感情豐富的女孩,在英國居住的兩年,她非常寂寞。那時她隻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一個人在陌生的城市,遠在天涯異鄉,父親很忙,她隻有自己孤單地打發從早到晚的時光。
她這樣回憶那時的情景:“我獨自坐在一間頂大的書房裏看雨,那是英國的不斷的雨。我爸爸到瑞士國聯開會去,我能在樓上嗅到頂下層樓下廚房裏炸牛腰子同洋鹹肉。到晚上又是在頂大的飯廳裏獨自坐著,一個人吃飯,一麵咬著手指頭哭——悶到實在不能不哭!”
這時候一個人出現了,出現在徽因孤寂的生活中。“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徐誌摩和林徽因第一次見麵是偶然的,就像偶爾交彙的兩片雲。他本是一個灑脫的人,可是這次的相遇,他沒有做到那麼灑脫,他忘不掉她,一輩子都沒有忘掉。
他說:“我將於茫茫人海中訪我唯一靈魂伴侶,得之,我幸;不得,我命。”而她,就是林徽因,是他一輩子的靈魂伴侶。
那是一個讓他們都終生難忘的日子,1920年的11月16日,從早上到下午一直都是霧蒙蒙的天氣。在英國倫敦經濟學院留學的江蘇籍學生陳通伯,把一個高高瘦瘦飄然長衫青年,帶到了他們父女的公寓,他就是徐誌摩。就這樣,他認識了林徽因父女。他一直非常崇拜林長民,喜歡他的演講和學識,所以托人介紹,進入了林家公寓。
那天,徐誌摩也見到了讓很多青年男子傾慕的林徽因,這一年她16歲,是一個風姿綽約的純情少女。徐誌摩比林徽因年長八歲,是一個男人最美好的年齡,風流倜儻,才華橫溢,很多紅顏佳麗為他動心。
徐誌摩是一個有魔力的男人,很有感染力,就連林徽因的父親也非常喜歡他,林長民和徐誌摩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他們談得非常開心,相通的話題也非常多,林長民經常在徐誌摩麵前談起他的“徽徽”,這是徽因的乳名。
林長民經常驕傲地說:“做一個天才女兒的父親,不是容易享的福,你得放低你天倫的輩分,先求做到友誼的了解。”情竇初開的林徽因也喜歡這個男子,她知道他的故事和才華,滿眼都是崇拜,喜歡看他笑,喜歡看他評論,甚至喜歡看他沉默,他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她的心。
誌摩從此成了他家的常客,徽因喜歡在他們長談的時候為他們做點小點心,徽因發現誌摩的眼光裏有一種異樣的深情,她喜歡他的眼神和談吐。每一次他們交談的時候,徽因總是坐在一角靜靜地聽著。她沒有想到,有一天這個男人會走入自己的生活,成為自己生活的一部分。即使那時候還不知道愛為何物,但她已經被他帶到了絕美的文學殿堂。
徽因是一個有內涵的女孩,她喜歡這種崇拜,喜歡他的美麗詩句。徐誌摩發現她讀過很多書,並且都是外國的原著。他喜歡看她坐在壁爐前,那畫麵像一幅畫,永遠定格在他的心上。
徐誌摩對林徽因的影響太深,以至於多年以後,林徽因成為詩人、作家,她的靈感和風格都沿襲於徐誌摩。
誌摩也經常被這個女孩吸引,她外表看上去清美秀麗,像一個女學生,其實卻是一個非常聰慧懂事的姑娘,遠遠看去,像一株白蓮。開始時,誌摩把她當成妹妹,心疼她寵愛她,可是當林長民有一次開玩笑說:“看我家林徽因和徐誌摩是不是一對?”林長民一句不經意的玩笑話將徐誌摩心中積壓的情感瞬間點燃,他已經把林徽因當成了美的化身,成為他一輩子可以用生命去追求的女人。
徽因不隻見過誌摩一個年輕人,很多青年才俊都喜歡拜訪林長民,可是真正讓徽因印象深刻的,唯有徐誌摩,也許這就是緣分和愛情。關於他們之間是否有愛情有很多種說法,但我寧願相信愛情,因為在那段寂寞時光裏,徽因曾經把誌摩當成她的全部,即使不是愛情,也是一種依賴之情。她沒有想到,這位“叔叔”,會開啟她的情感曆程。